好巧不巧今天沈南嶼上班,聽見門口的風鈴聲他抬眼看過來,對上我的目光微微一怔,然后露出一個淺淡的微笑,問:“您好,喝點什麼?”
“一杯熱拿鐵。”早飯午飯都沒吃,我有點餓,想起上次沈南嶼的推薦,又加了一個香草奶油味的紙杯蛋糕和一份沙拉。
“您稍等。”他說。
我挑了一個視野比較好的位置坐下,環顧四周,店里人不多,依然都是學生,其中并沒有特別顯眼或特別奇怪的人。
也許今天兔子沒來……?
正想著,一只眼熟的白凈修長的手把咖啡放到我面前桌上,“請慢用。”
我抬起頭,知道沈南嶼的名字后再看眼前的人,覺得果然人如其名。
或許是沒有吃飯大腦運行緩慢,我鬼使神差地叫住了他,“不好意思。”
沈南嶼回過身,依舊是禮貌但淡漠的樣子,“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
“我……可以和你聊聊嗎?”
第10章
我并沒有想好要和沈南嶼聊什麼,話說出口的瞬間,甚至希望他隨便找個什麼理由婉拒我。
但他答應了下來,“好。”
店里的人都在安靜做自己的事,沒有人注意到這邊。沈南嶼拉開我對面的椅子坐下,問:“關于傅之珩嗎?”
我一時愣住,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
“之前在你公司見過他,我猜你們之間也許有什麼關系。除此之外,我想不到還能因為什麼。”他解釋說。
沈南嶼的聲音像他本人一樣,有一種雪一般的質感,輕緩但透著疏離。
我垂眸看到自己手上的戒指,平靜地說:“他是我……”
“未婚夫”三個字正要到嘴邊,出于某種奇怪的直覺,被我咽下去改口說:“家人。
”
“唔。”沈南嶼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這段時間他好像給你添了不少的麻煩,抱歉。”我說。
這次沈南嶼沒有立刻接我的話,而是看著我,半晌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淡淡微笑,說:“不麻煩。”
我對上他的目光,從中看出一絲復雜不明的情緒,怔了一瞬后懷疑自己之前判斷有誤,他也許并不完全討厭傅之珩。
就像傅之珩所說的,他只是“難追”。
“您來找我,是希望我離傅之珩遠一點嗎?”他問。
我輕輕皺了下眉頭,“為什麼這麼想?”
“電視劇里經常有這樣的橋段。”
這個理由令我哭笑不得,腦海里浮現出了“給你五百萬離開×××”的豪門闊太的樣子。
“當然不是,和誰交往是你的自由。”我說,“只是有些好奇。”
“好奇什麼?”
“好奇你本人。”
這句不是假話,我也是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第一次這麼好奇傅之珩的新歡。或許因為沈南嶼對傅之珩的態度不太一樣,或許因為手機里那只聒噪而神經質的兔子,又或許只是因為沈南嶼本身身上出眾而冷淡的氣質,總之不得不承認的是,我對他產生了一點探究的興趣。
“我想你的追求者,應該不止傅之珩一個。”我試探著說。
沈南嶼唇角仍舊掛著淡笑,“我想不會比傅之珩的更多。”
“你了解他嗎?”
“不算了解,但看得出來。”
“這樣……”
我端起今天的咖啡嘗了一小口,口感依舊醇厚,心形拉花也拉得精致。
“我們兩個認識不算久,”沈南嶼主動說,“他其實……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說到這句時我總覺得他的微笑里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好像并不完全是在夸傅之珩。
說完他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說:“我兩點下班,不介意的話,可以等我下班再聊嗎?”
我抬眼看過去,還有二十分鐘。
“好。”我說。
沈南嶼回到吧臺,我不緊不慢地吃完自己的午餐,時間剛好兩點。又等了幾分鐘,換下咖啡店制服的沈南嶼從里面出來,走到我面前說:“抱歉久等了。”
今天的他仍舊是學生打扮,并肩走出咖啡廳,我有種自己也要跟著去上學的錯覺。
“要順便去A大看看嗎?”沈南嶼問。
他和傅之珩差不多高,看著我說話時要微微低頭。
我想了想,遲到半天和曠工大概沒什麼區別,便答應了,“嗯,好。”
八月底的校園依然存留著盛夏的生氣,雖然還沒開學,但路上有不少學生。
“最近在籌辦開學后的百年校慶,所以學校里人比較多。”沈南嶼解釋說,“到時候如果你有空的話,歡迎來參加。”
“不是校友也可以嗎?”我問。
“我有邀請函。”他淡淡回答。
聽他這麼說,我沒有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問:“也邀請傅之珩了嗎?”
沈南嶼停下腳步,簡單明了地回答了我兩個字:“沒有。”
想想也是,他現在還在“被追”,怎麼可能主動邀請傅之珩一起看校慶。
“知道了,有時間的話我會來的。”我說。
“留個聯系方式吧。”沈南嶼忽然說,“我寫好邀請函寄給你。”
“?”我以為他只是客氣,沒想到是真的想要邀請我,“哦……好。”
我接過他遞來的手機,輸入了自己的號碼,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于是我問:“需要我叫傅之珩一起嗎?”
沈南嶼條件反射地皺起眉頭:“不用。”
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口是心非,而是真的不考慮這個可能,我只好作罷:“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