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之珩腳步一頓,悶聲道:“哦……”
回到休息室,我扶傅伯母在沙發上坐下,她好像有話想對我說,猶豫片刻,問:“你和之珩最近還好嗎?”
我微微笑了笑,說:“我們兩個一直很好。”
“那就好。”伯母疲倦地嘆了口氣,“他爸爸現在這樣,家里千萬不能再出別的事了。”
像是怕我聽不懂她的暗示,頓了頓伯母又說:“我最近聽到一些風言風語,不知道有沒有傳到你那里?”
我大概猜到是什麼,想了想問:“關于之珩嗎?”
“是,不知道是誰拍了照片,唉……年輕人愛玩,原本不是什麼大事,但我怕這些東西影響到你們之間的感情……”
“不會的。”我溫聲說,“我相信之珩。”
類似的話說了太多次,我已經能把握好最得體的表情和語氣。傅伯母看了我許久,終于選擇打消顧慮,輕聲嘆氣說:“你這麼懂事,伯母真的很欣慰。”
不知不覺窗外的天開始蒙蒙亮,白天還要去公司安撫董事會,傅伯母留傅之珩在醫院,自己先回去了。我一個人坐在之前的休息室,因為困倦提不起精神,窩在沙發里放空地望著窗外兩只撲騰的小鳥。
不知道什麼時候傅之珩推門進來,走到我身邊,柔聲問:“累了嗎?讓司機先送你回去吧,這邊應該沒事了。”
我搖搖頭,“不累。”
“那個……”他遲疑了一下,問:“我媽和你說什麼?”
我抬頭看向傅之珩,從他臉上的表情判斷,他好像很在乎我和傅伯母的談話。
“沒什麼。”在他面前我不用再裝良善,笑笑說:“只是那位熱心舉報人,不止把照片發給了我。”
傅之珩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說:“一張照片而已,沒親沒抱沒上床,能說明得了什麼?”
“你想給我看更多,我也不介意。”
“時鷺。”
傅之珩有點不高興了,語氣難得變得冷淡,“我沒有。”
——是沒有還是沒來得及,我想了想,覺得大概率是后者。
見我不說話,傅之珩的表情又重新變得柔和,蹲下來把我的手握在掌心里揉了揉說:“你也知道我只是圖新鮮。”
“我知道。”我說。
“沈南嶼或是誰對我來說都一樣,就像你每次喜歡一幅畫,買到了就不稀罕了一樣。”他說。
……是麼?我倒是沒發現自己有這個毛病。
“人和畫還是不太一樣的。”我嘆了口氣,“你也別太不拿別人當回事。”
咚咚,有人敲門,護士進來說病人醒了,家屬可以去探望。
我跟著傅之珩起身,說:“我和你一起去。”
距離上次見傅伯父并沒有過去多久,除了臉色難看一些,他依然是記憶里的樣子。
我和傅之珩走到床前,問:“您感覺怎麼樣?”
“胸口有點悶,不礙事。”傅伯父很輕地搖搖頭說。
醫生和護士做完檢查后便離開了,病房里只剩我們三人。傅伯父看向傅之珩,說:“這段時間我不在,要辛苦你了。”
“應該的。”傅之珩說。
“還有一件事……”伯父把目光移到我身上,說:“你們的訂婚宴還是盡快辦比較好,小鷺,你覺得呢?”
他的聲音低緩,卻自帶一種威嚴,我淡淡垂眸,說:“我聽您的。”
“早點定下來,我也好放心。”伯父又看向傅之珩,“你去安排吧。”
傅之珩對此沒什麼反應,嗯了一聲說:“知道了爸。”
術后需要靜養,我們兩個沒有在病房待多久便離開了。我想著傅伯父的話走在前面,傅之珩跟在我身后,冷不丁開口問:“下個月初可以嗎?”
“嗯?”我停下腳步回頭,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麼,說:“可以。
”
“時鷺。”傅之珩上前一步,垂眸看著我,說:“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兩個沒有婚約,我也不是傅家的人,你有可能和我結婚嗎?”
這個問題我從來沒有想過,但并不難回答。
“沒有這種如果。”我說。
“沒有這種如果……”傅之珩自言自語重復著我的話,唇角勾起一個淡笑,“可不可以理解成,沒有這種可能?”
“……”他今天似乎有哪里怪怪的,我對上他的目光,思索片刻說:“隨你。”
傅之珩還想說什麼,手機鈴聲適時響起,他不耐地蹙起眉頭,接起來嗯了幾聲,說:“知道了,我現在過去。”
掛斷電話他重新看向我,欲言又止地嘆了口氣:“我去趟公司。”
“嗯,去吧。”
“你……晚上等我一起吃飯?”
我點點頭,“好。”
時間還早,我準備先回家休息一下再去公司。沒想到不小心睡過頭,睜眼醒來已經將近下午一點。
我很少犯這樣的迷糊,懊惱地坐起來看了一眼手機,發現助理竟然完全沒有叫我,十有八九是被傅之珩提前打過招呼,不要打擾我補覺。
反倒是屏幕上有幾條來自兔子的消息,九點問我醒沒醒,九點半問我睡沒睡好,十點又向我道了一次歉。
“……”
我沒理他,但由他想到那張照片,又想到傅伯母的話,我覺得自己應該去那家咖啡店看看,最好能順便見到兔子本人。
——小年輕做事沒輕沒重,只是打擾我就算了,萬一惹惱傅之珩或者傅家其他的人,通過網絡查到他本人頭上并不算什麼難事,到時候對他來說一定是個大麻煩。
左右已經遲到,我不緊不慢地收拾好自己,開車去了A大附近的那家咖啡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