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鶴野一聽到總指揮長點名選了自己,眼睛都立刻亮了起來。
這回應該穩了,這個念頭剛響起來,就聽李局緩緩開口道:“這孩子在之前的任務里受了傷,他的狀態不一定行。”
易鶴野的心涼了一半,但他抬頭看見裴向錦的麥亮著,知道他有權限發言,立刻放下面子發消息過去:“幫幫我!!幫我說說話吧!!”
那邊沉默了幾秒,易鶴野就聽到他輕咳了兩聲。
“兩位領導,以我個人的拙見,我認為沒有人比易鶴野更合適了。”裴向錦說,“從大局來看,目前人工智能管理局中,易鶴野的個人實力是絕對的頂尖,前不久貴單位的測試中,他也取得了斷層式的優異成績,從這一點來看,他的狀態并無問題,甚至可以說,沒有人比他的狀態更好了。”
此時此刻,易鶴野對裴向錦的感激溢于言表,甚至考慮把兩人之間的舊賬一筆勾銷了。
但李局聞言,顯然不高興了:“其實我不想把這些話拿到臺面上講的,但是和我們單位走得近的應該都清楚,易鶴野和SHEEP之間有著私人關系,先前的事情對他的心理沖擊很大,而且從回避原則的角度考慮,他也不適合再參與此次案件了。”
易鶴野沒想到李局會直接在這麼多人面前拿這個說事,頓時覺得心涼了半截兒。
但裴向錦并沒有放棄,而是冷靜道:“正因為如此,我才覺得這件事情必須要有他在。”
“不可否認,易鶴野現在對這起案件有著很重的私人感情,甚至說參與進來可能都動機不純,但我認為,正因為有這樣的情緒和執念在,才能在關鍵的時刻有所突破。
”裴向錦說,“各位領導應該清楚,前往E區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不考慮其他同志們是否心理上愿意參與進來,光是考慮到其他人在墻外有所牽掛,就極有可能在關鍵時刻成為猶豫和退縮的理由。”
這句話一出,李局直接生氣了,說話再也沒有先前的客氣:“你這話什麼意思?易鶴野孤身一人無牽無掛,所以就可以在關鍵的時候選擇犧牲他了?”
裴向錦開口卻依舊沒有溫度:“事實就是如此,這樣惡性的任務環境,就是需要一些關鍵時刻可以犧牲的人。易鶴野對案子有執念、在墻外沒有親人,所以是最佳人選。”
這萬分熟悉的、冷冰冰把人當成工具的態度,直接把李局氣得說不出話來,易鶴野乍一聽也一陣難受,但轉念一想,只要結果是好的,把他當成什麼都無所謂。
更何況,裴向錦說得完全沒有錯,如果必要時候需要人犧牲,自己這樣的人不頂在前面,那還能指望誰呢?
李局的啞口無言讓裴向錦占了上風,他繼續慢條斯理道:“李局提到的心理狀態問題也不必擔心,如果是單人作戰,我絕不可能推薦易鶴野,但是在團隊協作中,我作為相對冷靜、并且對他比較了解的成員,有信心有能力可以調節好他的狀態,而我這樣比較拘謹的思維模式,也需要像他這樣比較有沖勁、敢于突破的性格調和——我相信我們的合作可以取長補短,達到最好的效果。”
說完,李局依舊沉浸在長久而無奈的沉默之中,易鶴野知道事情差不多妥了。
果然,總指揮長也對易鶴野提起了興趣,他開口問:“易鶴野參會了嗎?聽聽他自己的意見?”
易鶴野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他打開眼前的麥克風,緊張地開了口:“我很想去,請領導務必給我這個機會。”
“好。”總指揮長道,“就你了。”
會議結束之后,易鶴野想再找李局道歉,老人家已經氣得拒不接聽自己的電話了。
易鶴野沒有辦法,只能先急匆匆跑去安全科,跟裴向錦他們匯合。
到現場的時候,作戰小組的成員已經到齊了——除了自己、裴向錦,還有LOPO之外,就只有一個俞一禮了。
俞一禮也是自己報名想去的,這家伙完全是靠著好奇心和探索欲驅使的,正巧隊里還差一名醫療輔助人員,俞一禮技能點得滿,能看死人也會醫活人,槍法不精但好歹也是警察編制,肯定比其他候選人強多了。
這家伙是實實在在地一個能頂幾個用,所以裴向錦攔也攔不住,就像易鶴野一樣,直接跨過自家領導就被指揮長挖去了。
很顯然,裴向錦對于俞一禮的參與也是極度不情愿的:“我現在能理解李局想把我殺了的心情了。”
俞一禮只笑起來說,捏著他翹起來的衣領說:“我是裴隊的私人形象助理,裴隊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裴向錦惱火地伸手,“啪”地一下把他的爪子打了下去。
易鶴野落座之后,先跟裴向錦表達了別扭的感謝,接著就參與到作戰討論中來。
“就像總指揮說的那樣,我們這次是秘密行動,不適宜對外聲張,潛入也要合情合理。
”裴向錦說,“上面已經派人幫我們安排’履歷‘,明天早上,我們就會收到法院的判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