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云閑從身后關上了門,靜靜看著他:“你違反直播間的規定了,居然帶沒吸過的人進來。”
男人警惕地:“現在沒吸過,一會兒就吸過了。”
在簡云閑與男人對峙的過程中,安全科立刻對房間內的人進行了人臉數據的比對。
這個直播間里唯一的男人,曾經多次因為猥xie、強jian幼童而入獄,而這群孩子里,大多都是記錄在案的,走失或者是被拐賣的兒童。
現在,他帶著這群孩子圍在這里,手把手教這群不到十四歲的年輕的生命吸毒。
簡云閑隨手查了查,接著給指揮中心發去了一串文字:
“該男子與這七名孩子共用同一個IP地址,就在你們的布控范圍之內。這邊交給我,你們現在派警力過去圍捕應該不會太遲。”
不等指揮中心回復,簡云閑就切斷了內部語音通話。
接著,指揮中心的監控畫面一閃,故障的白條占據了整個畫面。
直播間內,簡云閑抬起頭,看著面前對著自己狂按“踢出房間”無果的男人,露出了他招牌的微笑。
“啪”,隨著一聲清脆的響指,那七個孩子像是被一陣風吹跑了一般瞬間在直播間內消失的無影無蹤。
男人看到這畫面,臉色瞬間蒼白起來,他拼命想要按退出鍵,卻發現自己已經無法離開這個房間。
簡云閑笑道:“現在,讓我來陪你玩玩,怎麼樣?”
此時此刻,在一隊人馬迅速集結解救孩子的同時,另一隊人馬已經趕到了陳桑所在的黑診所。
眼下的形勢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對方不惜冒著暴露身份的危險,也堅決不肯讓陳桑落進警方的手里,再結合之前“末日輪”老板自焚的案件,可以證明,這類“人”的體內,蘊含著大量有價值的信息,因此,他們必須要把陳桑完整地救出來。
而診所內,帶領AI隊伍突入的人類指揮官尚且惜命,不甘心立刻引爆炸彈與陳桑同歸于盡,這才讓他們的救援有可乘之機。
易鶴野看到趕來的隊伍,松了口氣。
作為現場唯一一個人是陳桑姐妹的人,也同樣是這支隊伍的戰力頂梁柱,易鶴野此時必然不能離開。
他看著逐漸集結起來的隊伍,確認自己不再是孤軍作戰,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下來,捂著難受的肚子慢慢靠著墻滑坐在地上。
他感覺止痛片在慢慢起效,但是這種起效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明明有骨頭斷裂、有血在外涌,卻還偏偏自欺欺人地蓋住他的眼睛,告訴他,沒事兒,沒什麼大礙。
他現在感覺不到劇烈的疼痛,只感覺到身體的疲乏感越來越嚴重,全身還在控制不住地流著虛汗。
他覺得自己的隨手處置可能并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只能找隨隊醫生進行了進一步的快速處理。
醫生掀開他的衣擺,順著他的患處摁壓幾下,又拿著便攜儀器簡單掃描,剛準備開口,就被他打斷了:“不用告訴我具體情況。”
醫生把說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給他打了一針,又重新做了固定和包扎,才說道:“結束之后立刻去醫院。”
易鶴野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帶著一身補丁起了身。
此時,現場的爆破小組已經確認好了那枚炸彈的具體情況,是自制的遙控土|炸|彈。
初步判斷威力生猛,一旦爆炸,不僅現場的救援隊會徹底遭殃,甚至連周圍的住宅區都有可能遭到波及。
而這枚炸彈的遙控器,此時就緊緊摁在指揮官的手中,這也是陳沐遲遲不敢對他動手的緣故——殺了他和爆炸,很難說哪個來得更快。
現場的談判官在走廊外和他進行交涉,希望給出一些等價交換的條件。
但是對方很貪心,他要自己活著、還得看著陳桑被當場殺死,才答應不摁下手中的炸彈。
讓他活著或許還可以商量,但必須讓陳桑死,這顯然是必不可能的條件。
雙方對峙交談一直沒能達成一個共識。
更要命的是,狙擊手找不到位置、唯一的道口也被機器人徹底封死。外部想盡一切辦法企圖突圍,最后都以失敗告終。
不得不承認,這他媽是一場非常難打的仗。
沒有人知道這場交談持續了多久,只知道一只眼睜睜看著從天黑到天亮。
這段長期持久的戰役里,一直控制著人質的陳沐逐漸步入了精神崩潰的邊緣。
她好幾次淚流滿面,情緒坍塌,忍不住想要做個了斷,卻又被人質一聲嘶嚎著“我有炸彈”,而硬生生擠回了冷靜的角落。
被綁架的指揮官也快要撐不住了,他流的眼淚也不比陳沐少,有時候稀里糊涂開始說著胡話,一會兒說著要同歸于盡,一會兒又哭嚎著說想要活下來。
所有人都很擔心他們兩個的精神狀態,似乎誰先崩潰,都會走向一個萬劫不復的恐怖結局。
此時,一直等在外面的易鶴野也覺得自己快要不行了。
他覺得自己口渴瘋了,或許是因為出汗太多,他喝了很多的水,身子也越來越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