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張是正經化驗單,一本正經寫著易鶴野看不懂的內容和數值,只看懂一排“陰性”。
然后是俞法醫貼心附上的解釋:
“毛發中檢測出微量甲基苯丙胺殘留,但是未達標準閾值,因此結果不呈陽性。根據新的檢測標準、以及從裴隊那里借閱來的吸du人員統計數據,一年前確定有長期過量的冰毒攝入行為,但可以肯定的是,最近一年已經沒有進行過任何可以檢測到的吸du行為了。”
易鶴野心不在焉地看著眼前的這行字,閱讀本來就有有輕微障礙的他,讀了差不多三遍才理清楚意思。
“吸過冰毒,一年前就戒了,并且沒碰過。”易鶴野捏著眉心說,“這不就是跟那誰……一模一樣嗎?”
時間太久,戰線太長,易鶴野都忘了這個案子最初始的那位,和男保姆機器人搞在一起的受害人叫什麼名兒了。
簡云閑提醒道:“任國齊。”
“對,就是他。”易鶴野敲敲腦門子,“這兩個人從檢測結果看,都已經把毒戒了一年以上了,但是從行為表現上來看,很明顯是找了什麼檢測不出來的替代品。”
證實了之前的基本猜測,但似乎也就僅僅止步于此了。
按照他們的計劃,現在可以讓簡云閑裝作毒癮發作,然后易鶴野直接找到劉志去買藥。
但是,如果說不出藥的真實形狀,以這群人的警覺程度,能買到真貨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兩個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還是找不到一點頭緒。
躺了一會兒,易鶴野覺得身上窩得難受,便爬起身,結果沒想到脫力遠比自己想象得嚴重,一個趔趄,差點兒沒站穩。
靠在床邊的簡云閑下意識伸手撈了他一把,疲憊地調侃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出去,絕對不會再有人懷疑我們倆的關系。”
易鶴野立刻站直了身,冷眼看他:“我現在這個樣子,也能一次性掰斷你無根手指。”
簡云閑識趣地做了個給嘴拉拉鏈的動作,不再招惹人了。
結果剛下床沒幾步,易鶴野就踢到了一個塑料狀的東西,骨碌碌飛的老遠。
這玩意兒他隱約看過,剛才動作太大,從床縫里硬生生被他們擠飛出去,現在又被易鶴野一腳踢到房間那頭,慘得可以。
Yao子的房間衛生本來就不能指望太多,易鶴野上次來了一次,回去巴不得全身上下那消毒液澆一遍。
因此,這房間里別說飛出來個塑料殼,就算飛出來個夾著煙頭的套兒,他也不會覺得有多意外了。
但那聲音落地“吧嗒”一聲的聲響,忽然讓易鶴野覺得有些耳熟。
他站在原地,仔細回想著,忽然反應過來,這聲音是在陳桑吸du的時候,從隔間里傳出來過,那個聲音比這個厚實,但是落地的質感幾乎一模一樣。
易鶴野趕緊把那東西拿起來——這是個手指頭粗的透明塑料蓋兒。
他腦子轉不動,便伸手遞給簡云閑看。
簡云閑懶懶地瞅了一眼,道:“一次性u盤的蓋兒。”
說完,兩個人幾乎同時反應過來什麼,對視了一眼。
他們能遇到琴姐,就是因為小云朵差點兒吃了她的u盤,那時候這人的慌張程度,一度讓他們誤以為里面有著什麼涉密的重要文件。
易鶴野又拿出手機,翻出來AI管理局信息分析中心發過來的Tony的芯片解析報告,這一次,他在一行字中找到了似乎有意義的一句話來:
“信息處理中樞呈長期超負荷運轉狀態,提取到了大量無意義的垃圾信息。”
而讓他印象很深的最后一點,就是在劉志的后頸,看到了嚴重的皮膚磨損。
似乎所有的線索都匯聚在了一起——這個連化驗都驗不出的新型毒品,很可能就是以一次性U盤為載體,進行售賣和傳播的。
簡云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但這只是推測,對不對?”
易鶴野卻道:“必須試試,趁劉志還沒走,這是最好的機會了。”
“好。”簡云閑沉默了一下,道,“那我開始了。”
下一秒,簡云閑往后退了兩步,似乎是有意識跟他拉開距離。
接著,他起抬頭,只是一瞬間,易鶴野便眼睜睜看著他的瞳孔散大,表情變得神經質,那熟悉的壓迫感再次襲來。
易鶴野幾乎是下意識往后躲了一步,接著就聽一聲暴喝從頭頂灌來:“為什麼躲我?!”
那聲音太過恐怖,讓易鶴野覺得心臟都停跳了,緊接著,這家伙真就跟發了瘋似的,開始砸桌子上的東西,嘴里嚷著不堪入耳的臟話。
入戲得太快,讓易鶴野完全沒有反應的時間。
正當他想上去,配合一下去攔一下他,這人居然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直接把他砸向了墻壁。
雖然力道明顯有控制,但毫無防備的易鶴野還是被嚇了一跳。
他正準備下意識反抗,就看這人伸出手,一邊撕扯著自己的衣領,一邊企圖掐自己的脖子。
演得太真了,那一瞬間,易鶴野表情上的驚慌是發自肺腑的真實。
他甚至沒能控制住,順著本能,先是格擋住了那家伙的攻擊,接著,一個過肩摔,給那人掄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