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唔……”小羊看到他的表情,條件反射地收斂起來,“因為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現在告訴你。”
那家伙朝他搖了搖尾巴,易鶴野便披著被子湊了過去。
“在你忙著陪陳桑的時候,我……”小羊差點兒說漏了嘴,趕緊找補,“咳……我們的好朋友簡云閑拜托我,干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易鶴野看他嘩啦啦在眼前展開了投影,然后調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圖文。
不擅長信息處理的易鶴野皺起眉:“簡潔點。”
小羊壓著聲音,湊到他耳邊,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簡潔點就是,我查了他有史以來的銀行卡收支記錄和賬務明細——你猜劉志買藥的錢都是從哪兒來的?”
易鶴野盯著他,想到上次見到劉志還是在粉愛潮流那種地方,立刻一拍腦袋,悟了:“我靠……他還干這種勾當?”
“嗯哼~像他這樣的多了去了!”小羊揚起眉,“吸毒的家伙,什麼破事兒干不出來?”
易鶴野忍不住回想起劉志草率的長相、干癟的身材,和一看就沒什麼精神的樣子,居然開始為他的職業生涯擔憂起來:“他干這行……真的能養活自己嗎?”
小羊:“干違法的事,都是鋌而走險嘛,饑一頓飽一頓也很正常啦。”
易鶴野想到自己火燒療養院的偉大創舉,又想到了眼前這羊其實是個S級逃犯,立刻感同身受地點點頭。
但他還是不能理解,劉志的生意都是哪兒來的。
結果剛疑惑著,小羊就搖搖尾巴說:“我……們的朋友簡云閑,打算今晚光顧一下他的生意。”
易鶴野差一點兒把舌頭咬破了:“啊?!”
小羊一臉懵懂:“嗯?”
那一瞬間,跟著小羊四目相對,易鶴野的心情復雜到了極點——
不知道是不能接受有人piao劉志,還是不能接受簡云閑要piao人,還是不能接受簡云閑要piao劉志,總之就是不能接受。
“你、呃……打算跟他玩真的?”易鶴野緊張地問。
“當然啦。”小羊眨眨眼,又反應過來,趕緊補充道,“啊呸,不是我,是簡云閑。”
易鶴野直接無視了后半句話,小心翼翼問道:“那……還需要我跟他一起去嗎?”
小羊眨眨眼:“不用吧,人多了不好。”
玩假的的時候,就拉著自己來,現在要玩真的了,就不帶自己了?!
這徹底讓易鶴野錯亂起來,他感覺一股無名火蹭蹭往上冒著,但又說不清自己在惱火些什麼,只能氣急敗壞道:“你……”
看易鶴野你了半天你不出來,小羊無辜道:“這不是配合你給他立得人設嘛,沒關系的,做筆交易而已。”
人設?易鶴野第一反應是陳桑給他貼的“陽wei”認識,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不太對勁:“……什麼?人設?”
“對啊。”小羊誠懇道,“你不是跟陳桑說簡云閑也嗑藥的嘛?這一波不是天時地利人和?”
“嗑藥……?”易鶴野漫長的反射弧終于反應過來:“所以劉志其實是……”
“以販養吸呀。”小羊脆生生道。
易鶴野:“……”
以販養吸,指的是吸du者靠販賣du品賺錢,以供應自己吸食的du品攝入,很多因為吸毒窮困潦倒的人,都不得不走向這條不歸路。
這樣一解釋,一切都變得合理了起來。
“所以呢?”小羊看著他,故意拉長聲音問,“你不會以為——?”
看著因為心虛而沉默的易鶴野,小羊老神在在地伸出蹄子,虛空敲了敲他的腦殼:“野寶,不可以澀澀。
”
易鶴野心虛地朝他揮了一巴掌,掀起被子轉過身跑了。
跑了幾步,反射弧終于搭上線,回頭罵道:“不許叫我野寶!”
“野寶——”小羊仙子飛到了他的肩上,“你去干嘛呀?野寶?”
易鶴野回過頭,從口袋里掏出一根頭發,看頭發的長度和顏色便知道是陳桑的。
“咦惹。”小羊嫌棄道,“你好變態哦。”
易鶴野又揮了他一把巴掌:“我要把它寄給俞一禮,做個化驗。”
聽到易鶴野要去找別人,小羊有點不大高興,像是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
易鶴野笑起來:“怎麼著?世界上最厲害的黑客還想跨界來當世界上最厲害的法醫?”
小羊鼓起嘴:“怎麼不行?我可以學!”
易鶴野被他逗得心情好起來,悠哉悠哉去找電子信鴿寄頭發去了。
頭發剛寄出去沒多久,易鶴野就收到了簡云閑的消息:
“聽SHEEP說,今晚原本不打算帶你去,你還不高興了?”
簡云閑發消息似乎自帶語音效果,明明只是一行文字,易鶴野似乎聽到了那家伙溫柔中帶著一絲輕佻的聲音。
同性戀的警戒天線立刻“嗶嗶”作響。
易鶴野趕緊回道:“不去。”
結果等他悶頭打算回到地下排練室的時候,發現一輛拉風的跑車橫在地下入口旁。
車上,一人一羊帶著墨鏡,靠在車窗遙遙著他,因為過于高調,引來周遭一群路人的圍觀。
好死不死,這人還隔著馬路朝他喊著:“親愛的,我來找你了,別生氣了好嗎?”
周圍一圈浮夸的唏噓聲中,易鶴野恨不得一頭扎到地底去。
生個大爺的氣,他那里生氣了?易鶴野生氣地想。
但是通往地底的路口被簡云閑堵了個嚴實,易鶴野繞來繞去,最后只能硬著頭皮上了他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