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是作為你的搭檔,我還是稍微提醒一句,利用工作時間發展私人感情,被發現可是要扣工資的。”
“看在我們這段時間的交情上,如果易先生早點回來不影響工作的話,我會考慮不向單位領導告狀的。”
易鶴野三心二意地看完了全部, 又疑惑地看了看自己剛才回過的話, 腦子才后知后覺轉過彎來——這家伙似乎是誤會了什麼。
看到這段猜測, 易鶴野第一反應是冷笑著打出一串嘲諷——他簡云閑以為自己是誰?自己憑什麼要看他臉色?是知道你故作鎮靜的樣子有多狼狽嗎?
但他又往上翻了翻, 看到那家伙詢問自己回不回去的消息, 又想到了陳桑說的話,想了想,還是刪掉了那串嘲諷的話,盡可能不帶感情色彩地解釋了事情的原委:“我在盯她,我懷疑她也染了毒,她現在應該正在吸,你來了影響我觀察。”
良久,那邊開始緩慢地、沉默地、企圖不聲不響地、一條一條撤回先前發的話。
“別撤了。”易鶴野冷漠地打斷,“幫我盯一下劉志。”
那邊便立刻停下了撤回的動作,良久,又邀功似的發來了一個實時定位。
“早就拜托我的朋友SHEEP幫忙盯梢了,這邊有什麼情況我會及時通知你。”
對方確實想得周到,易鶴野客觀公正地回了三個大拇指,對面發來了一個咧嘴笑的表情。
簡直跟SHEEP的表情一模一樣。
很快,簡云閑又發來一句:“不過他的系統受損蠻嚴重的,錄音和攝像功能完全不能用了,世界上最厲害的黑客也扒不出東西來。
”
易鶴野看到“世界上最厲害的黑客”這幾個字,突然起了逗逗他的心情,回道:“我的好朋友宋洲舟?”
那邊沉默了幾秒:“是我的好朋友SHEEP。”
難得看到簡云閑這幅樣子,易鶴野莫名其妙心情好了起來,他揚了揚嘴角關掉了信息界面,繼續聽著陳桑的動靜。
此時,經歷了一陣昏天黑地的嘔吐之后,陳桑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除了滴滴答答的水聲之外,易鶴野聽不見任何聲響,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懷疑,這姑娘是不是死在里面了。
正當他猶豫著要不要開口問問,驚天動地的咳嗽聲,這聲勢之恐怖,叫人聽著生怕她把內臟都盡數咳了出來。
咳了大約有半分鐘,里面終于壓抑不住,傳來一聲痛苦地哭嚎:“啊啊——求你了,你快走吧小野——!!”
易鶴野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里面一陣恐怖的聲響,似乎是陳桑正在那頭撞著隔間的木門,里面還夾雜著從喉嚨里擠出來的、像是含著血的“咯咯”的聲響。
陳桑一邊咳嗽一邊哀嚎著,乞求他:“小野——你快走!我求求你了……別看我……”
這聲音真的叫人揪心,哪怕共情力如此差勁的易鶴野聽了,也想幫幫忙。
但他此時并沒有帶任何藥物,也并不知道針對情況的正確處理辦法,他幫不上忙。
而且,雖然很殘忍,但是他這次行動的目的,就是要逼出她的癮,從而挖掘出更多的信息。
易鶴野擰著眉,好半天才說:“你不要忍了。”
里面聞言,稍稍沉默了半秒,接著難受的感覺逼得她又一陣啜泣,但依舊沒有要在他面前放松下來的意思。
她對易鶴野做不到完完全全的信任。
下一秒,里面又傳來“哐哐”的砸門聲,再這樣下去,怕不是直接就要頭開腦裂了。
易鶴野一個急中生智,昧著良心說:“你別怕,我男朋友也跟你一樣,我不會跟別人說的。”
這句話似乎讓陳桑稍稍冷靜了下來,她嗚嗚咽咽哭了半天,才問了一句:“……真的?”
“嗯。”易鶴野說謊不太利索,只能盡可能減少說話的字數,“真的。”
好半天,陳桑才哭著問他:“那你不害怕嗎?”
“一開始害怕,現在不怕了。”易鶴野小心翼翼答道,“你快開始吧,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我男朋友每次都這樣,我很理解你。”
陳桑沉默了半天,這才哭噎著道:“我真的不想這樣,小野,但是我根本控制不住,我現在一天不碰,我就感覺自己要死了……”
易鶴野只能盡全力安撫道:“嗯,我知道。”
那邊終于是卸下了防備。
易鶴野似乎聽到了什麼東西掉落到地上的聲音,接著下一秒,對方就慌張地撲通一下跪倒地上,應當是把那東西撿了起來。
注射器?還是安瓿瓶?易鶴野覺得都不太像,那聲音更像是塑料的質感,“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也沒碎。
接著,里面傳來了一陣壓抑又痛苦的ShenYin,易鶴野便知道她開始了。
這藥效來得比他想象中還要快,幾乎是一瞬間就撫平了陳桑的躁動。
他聽見陳桑的呼吸聲漸漸平緩下來,接著還控制不住地溢出了一聲癡笑,很快這人便開始嘀咕著一些他聽不懂的詞匯,嗚嗚囔囔的,像是在給外星人發著電報。
“我他媽……我他媽……”里面傳來像是醉酒后的胡言亂語,大著舌頭,含含糊糊又不成邏輯,“我真是牛逼,我唱歌可比臺上那些幾把爛慫好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