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鶴野震撼地松了口,連羊肉是什麼味兒都沒砸吧出來。
此時, 易鶴野的工作狂大腦居然開始分析知識點——AI的刺激反應模式,是由視覺接受并傳遞信號, 處理中樞對該信號進行分析, 計算出相對應的反應,再連接到效應器中去的。
此類反射缺少直接的感受器,和人類的非條件反射有著很大差別。簡單來說,機器是看到刺激之后,判斷出“應對該刺激做出反應”,才會產生相應的行為, 只不過像簡云閑這樣的高精度機器, 在不喝酒的情況下, 延遲是完全可以考慮忽略不計。
等他完完整整把簡云閑的反應機制分析下來之后, 他后知后覺現在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
此時, 他隱隱約約感覺到那家伙有些難耐不住,動作逐漸開始不老實了。
更要命的是,在那熱情洋溢的互動之下,易鶴野自己也開始有點來感覺了……
再這麼下去,肯定得出事。
易鶴野慌忙提起膝蓋,攔在兩人中間:“住手!”
一向講文明懂禮貌的簡云閑立刻剎住車,但依舊保持著絕對壓制的姿勢,眼神濕漉漉地望著自己:“求求你。”
易鶴野看著他誠懇的目光,在自己熾熱的沖動下,差一點點被蒙騙過去,但很快又放下雜念、嚴防死守起來:“不行!”
簡云閑就這麼撐著身子,看了他良久,直到那熱烈得快要把人吞沒的火焰熄滅,他才氣息沉沉地緩緩松開手,撤開身子來。 ?
居然真的松手了?
易鶴野呼吸也亂得一塌糊涂,此時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簡云閑——這家伙居然說停手就停手了,也太是個男人了吧?!
面前,簡云閑一副痛苦模樣,閉上眼:“你不想,就不做,我忍忍吧。”
易鶴野震驚地盯著這人微微顫抖的睫毛,看著他面色中精細到沒有破綻的難受,一瞬間居然起了一絲愧疚之意。
還有一絲來自問題沒能得到解決的、不可言說的悵然若失。
下一秒,這家伙微微睜開眼,目光中帶著一絲乞憐:“那你能就睡這里嗎?”
易鶴野瞟了一眼堅硬冰冷的地板,又看著這家伙可憐巴巴的神情,方才的那一絲惻隱之心徹底撼動。
——比起剛開始要那什麼,睡在這里已經完全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了吧?
于是他深吸了口氣,閉起眼轉過身,小心翼翼背朝著簡云閑蜷縮起來。
下一秒,那家伙就一把從身后抱住了自己。
似乎是中了什麼圈套——易鶴野驟地睜開眼睛,剛想伸手把那家伙撬開,結果那人的臉也蹭了過來。
其實整體上沒有特別越界的動作,但易鶴野本身就被撩得起火,面對撲面而來的的香氣,他終于有些忍不住了。
下意識對著被子做出不雅舉動之后,易鶴野立刻清醒過來,他剛準備逃走,就被簡云閑抓了個正著。
“沒關系的,長官。”那家伙湊在自己耳邊,幾乎就要咬到他的耳朵了,“不越過那條線,總可以吧?”
他的聲音很好聽。易鶴野承認自己鬼迷心竅了。
這一晚,他最后掙扎了一小下,簡云閑選擇讓步,愿意跟他背著對背,各弄各的,互不打擾。
說互不打擾其實都是假的,畢竟后背貼著后背,任何一點兒聲響動靜都會被擴大成無數倍,注定加速了整個行程。
但強烈的攀比心又不允許易鶴野輸給自己的死對頭,一直咬著牙強撐了好久好久,才忽然反應過來——跟個吃電的機器比續航,怕不是瘋了。
在他徹底宣布結束、已經昏昏沉沉陷入睡眠中時,背后一陣電流穿過來,差點把他的眼淚都電出來了。
易鶴野氣急敗壞又有氣無力,但還是堅強地攥住了他的手指:“你他媽……”
簡云閑還在緩沖,好半天才反手一個栽贓道:“是你漏電了。”
易鶴野疲憊地掀開眼皮,怒罵道:“……我都沒帶義肢!”
簡云閑耍起無賴:“那就是你的腦機接口。”
“……是你大爺。”易鶴野實在沒力氣罵了,翻了個白眼兒便昏昏沉閉上眼。
到底確實沒越界,臨睡前,易鶴野滿身疲憊得放著空,連羞恥心都一并放下了——沒越過那條界線,又好像有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被打破了。
真是要命。
第二天一早,看著滿是褶皺的床鋪,易鶴野才漸漸想起來,自己居然忙了一宿都沒去掀他衣服。
媽的……徹徹底底忙了個寂寞。
推開門,廚房傳來滋滋的煎蛋聲——這家伙沒走,還在廚房忙活起了早餐。
易鶴野從門后瞥了一眼。
這人做飯的動作嫻熟得很,腰間系著個圍裙,頗有幾分居家的意思。
聽到門后的動靜,那家伙微微偏頭,問他:“親愛的,煎蛋要流心的嗎?”
易鶴野愣了愣,答道:“不要流心。”
簡云閑點點頭,說:“熱水燒好了,你可以自己泡牛奶,小云朵我已經喂過了,吃完早飯我帶它去樓下散散步。”
易鶴野“嗯”了一聲,坐回餐桌邊。
方才那非常自然的對話,讓他聯想到了電視劇里看到的,爸爸媽媽的相處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