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復雜的生理知覺讓他整個人都發軟,強撐著沒有倒到地上,而是重重摔在了床上。
此時,被惡意擴大的痛覺讓他的心臟都輕輕抽了一下,他下意識絞緊被子,把自己死死地捏成一團。
汗水和破碎的呼吸聲散落一地,偏偏大腦還瘋狂興奮愉悅著。
他無意中抬頭看見電腦前端的攝像頭,居然產生了一種被SHEEP偷窺的感覺。
羞恥感爬上耳尖,他慌亂地把自己埋進枕頭底下,痛感讓他把床單蹬成胡亂的一團,甚至用牙死死咬住被子的一角,良久,等攢著的一口氣快撐不住了,這才小心翼翼放松下來。
痛感退潮——熬過去了。
易鶴野恍然地躺在床上,他覺得自己這副樣子,像極了開完手動擋之后的賢者模式。
良久,他才疲倦地起身,趁著知覺麻木卸掉了左手的義肢,去浴室沖了個涼。
嘩嘩的水從頭頂落下,匯成一汩汩細流,順著易鶴野身體的紋理流淌。
他能感覺到,自打遇到簡云閑之后,自己沉迷于感官刺激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他知道這是一種異常的心理現象,他從小就知道。
他也是從很小的時候,養成這個壞習慣的。
大約是在五六歲的時候,自己摔傷骨折,第一次當著很多人的面嚎啕大哭,那時候他聽見人群中有人在議論。
他們說:“這孩子居然還知道痛啊,我還以為他是機器人呢。”
從那時起,“痛”對他來說,就成了和“人類”劃上等號的東西,是證明他不是機器的標志。
盡管他后來學習得知,很多AI也有比較敏銳的痛覺系統,但從小到大,他不斷給自己的暗示和xi腦,還是讓他慢慢愛上了疼痛。
自己這麼會痛,當然不是機器,易鶴野這樣認為。
洗完澡,他決定放過自己,暫時不著急再去安裝義肢了。
他有點困,但還是順著本能,在睡前上了會網,直到他再次看到熱搜榜首——
“四維網絡再次遭受大規模網絡攻擊,市值損失過億。”
“四維財務流水泄露,疑似涉嫌嚴重偷稅漏稅。”
“四維總裁劉思維不雅照爆出,私生活不檢點實錘!”
看著網絡上一水刷屏的四維網絡,易鶴野大概預感到了什麼,繼續往下劃去——
“四維收購國內最大養豬場,并將豬場金牌種豬取名為‘劉思維’。”
他挑挑眉,往下又翻了幾條,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另一條新聞:
“四維網絡CEO劉思維否認收購養豬場,豬場方面拒絕四維單方面毀約。”
這樣的新聞摻雜在滿屏的腥風血雨之中,忽然間有些滑稽,易鶴野頗感興趣地點開評論區,就看見熱心網友P出來的各種“劉臉豬頭”。
甚至還有一個動圖,是一只羊騎著一只豬,揮著鞭子在草原上狂奔。
易鶴野想到了SHEEP那張羊臉,毫無防備地笑起來。
下一秒,一只小羊就撐著腦袋,趴在他的屏幕前:
“誒呀~終于看見你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烽火戲諸侯,咩總,你舅寵他爸!
第19章 編號019
看著屏幕前的羊頭,易鶴野的笑容僵在臉上。
這回第一反應倒不是憤怒,而是有種秘密被曝光的羞恥感——他穿著開領的浴袍,義肢還沒來得及安上,現在左肩以下空空如也,這樣被SHEEP盯著看,有種被看到luo體的惶恐。
他下意識拿右手遮住了屏幕,卻遮不住自己脖子到耳尖的通紅——殘缺說到底是一種隱秘的恥辱,他尤其不愿被SHEEP看到自己這副樣子。
“沒什麼好害羞的,易先生。”SHEEP的聲音從他的手縫里滲出來,“自信點,你怎麼樣都很好看。”
易鶴野不聽他胡扯,想要去桌子上拿起義肢安上,又沒法松手,只能惱火地僵持在原地。
“誒呀,你去吧,我回避。”SHEEP十分貼心道。
易鶴野抿著嘴不敢松手,就聽那邊吧唧吧唧的腳步聲:“我轉過去啦,你快去安吧!”
易鶴野悄悄扒開指縫,確定是個白白的小羊屁股對著自己,才謹慎地后退一步,伸手去摸桌上的義肢。
他知道家里的角角落落都有攝像頭,但凡這家伙有心偷窺自己,自己躲到哪里都無濟于事。于是他再次瞥了一眼屏幕,確定小羊捂著眼睛背對著自己,便謹慎地解開了浴袍的腰帶。
浴袍從空蕩蕩的左肩滑下,易鶴野剛拿起義肢——
“我這次來,其實是有事要跟你商量……”
易鶴野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差點一個手滑,他一把拎起了領口,回頭瞪向屏幕。
那小羊確實沒在偷看他,兩個小蹄子捂著眼睛,屁股對著他,白色的小尾巴搖來搖去。
易鶴野恨不得把手伸進屏幕里、把這家伙抓出來,揪著他的尾巴,狠狠給這白屁股來兩巴掌:“……你別說話,先等我安完。”
他盯著那團白色的毛絨球,想到了上次摸小云朵的手感,又想起來游戲里自己毛茸茸的尾巴。
羊屁股的手感應該很不錯吧,易鶴野心里一閃而過了一個糟糕的念頭,又很快逼著自己忘掉了。
他決定速戰速決,一鼓作氣把手安好,于是他再次拿起義肢,快速操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