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心想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誰都知道您昨個兒和顧海珠那個兇殘的女人起了爭端, 今天顧海珠就出了車禍——雖然至今也就是兩三個小時的事情,但是在座哪位不是消息靈通之人?總能通過各種渠道知道這件事情。
不過倒也不是怕了南時,只不過他們可能都需要一點時間去打探南時這個人, 該交好則交好,該避則避, 如無必要, 誰也不想觸自己的霉頭。
“應該是我們到的早了。”老張是徹底上了南時這條船,顧海珠倒霉他才要叫好呢:“有件事倒是想請南先生給個面子……梨花閣包廂太貴, 我今天就在您這兒混一晚上?”
過杏仙擺了擺手:“說話別繞彎子,我聽得頭皮發麻,張先生你也坐,別跟他瞎客氣。”
老張看了一眼南時, 見他點頭,這才眉眼彎彎的坐下了。
果不其然, 不少人都是踏著開場的聲響進場的。
照舊是八個冷碟先上,待大家吃了兩口,喝了熱茶定了心神,拍賣會就正式開始了。照舊,這第一件拍賣品還是一件壓場子的玩意兒。
主持人老王滿面笑容的介紹道:“各位老板大家晚上好!我老王又來了!咱們廢話不多說,今天這一件東西確實是好得我老王都心動,要不是我家老爺子揪著我的耳朵,今天大家可就看不見它了!”
“這是一件暗拍,唐朝河東先生的《寒江釣雪圖》,我們也不哄諸位,真假存疑——”大屏幕上出現了一張帶著公章的鑒定書:“目前已經可以判斷這幅圖確實是出自唐朝,字跡也能夠與河東先生的真跡匹配,但字畫材質為白鹿紙。
”
說到這里,主持人戛然而止,笑道:“這估摸著是哪位古人在故意考我們眼力呢!我也不多說了,各位老板都是行里人,要我多什麼嘴?好了,大家可以出價了!”
南時默默地把視線投到了過杏仙的身上:“……?”
過杏仙無奈的解釋道:“白鹿紙是宮廷御用的紙張,河東先生并不是什麼皇親貴戚,這白鹿紙的由來非常存疑。且河東先生并不以畫聞名,你看這畫得挺絕的吧?所以疑點才多啊!”
南時:“哦。”
過杏仙太陽穴青筋跳了跳,“讓你平時沒事多看點書,你非要浪!”
“我平時看得書可多了。”南時替自己辯解,他日常要做功課,唯一喘息的時間就是去上班,雖然是開門做生意,自己當老板,但該忙的還得忙,腳不沾地也是有的。當然,池幽布置的作業除非南時晚上不睡覺了,否則靠晚上兩三個小時就想融會貫通?做什麼夢呢?
實話說一句,南時要有這天賦,他怎麼不考入清北一路跳級進入中科院給全兔朝做貢獻啊?
該花的時間實則一點都沒省下,沒見著他有時候一邊看店一邊背書啊?
生活不易,南時嘆氣。
“不過這跟我們也沒有什麼關系吧?”這玩意兒不論是真是假,底價應該都不會低,不是他們兩個菜雞能碰的東西。
“……你干什麼?”南時說著,就看見過杏仙拿過平板,輸入了一個極為低廉的數字,過杏仙好整以暇的道:“我抽個獎怎麼了?萬一中了呢?”
“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
老張聽兩人抬杠聽得差點笑出聲,又強行忍住了。
——到底都是年輕人呢。
暗拍時間結束,下面一件就沒那麼夸張了,是一塊宋朝的古玉,這就戳到過杏仙的心坎上了:“那什麼,南小時……”
“我懂我懂,你拍吧。”南時道:“借你,不收利息。”
他也沒指望他這點錢能在這個場子里買到點啥了——果然還是義烏更適合他一點。
最后過杏仙還是含恨敗下陣來,無他,實在是太貴了,買不起。過杏仙整個人都成了被霜打過小青菜,蔫巴巴得趴在桌上不說話,連帶著后面的東西都沒興趣再看了。
今天這一場拍賣會他們兩就純粹是過來開個眼了,其實明天他們都不必來了,因為這拍賣會的東西一天比一天來得珍貴,如果說第一天是大部分都是低端貨,里頭放了兩件壓場的好貨,第二天那就是中端貨,等到明天也就是第三天,純粹就是高級玩家場了。
“明天不來了吧。”過杏仙化悲憤為食欲,專心的拆蟹吃:“免得看得到摸不著,難受……我還不如去你家逛逛呢,至少你還能讓我摸兩把。”
南時想了想:“也不是不行,回頭我去問問我師兄,應該是沒問題的——借你幾天玩玩也成,不送回來也不打緊。”
“可別。”過杏仙一口拒絕道:“借我玩玩還行,其他就算了,太貴了,我不敢收。”
“都行。”南時喝了半杯可樂,小聲地打了個嗝:“趕緊吃,吃完了回去,你不是想泡溫泉嗎?”
過杏仙:“知道了,最后一塊!”
“咄咄咄。”突然門被敲響了,老張有事服其勞,上前開了門,就見到一個服務員將一張紙條遞給了他,他低頭看了看,不敢做主,就回來將紙條遞給了南時:“南先生,文淵閣的周老板想要求見您一面,差了人過來問問您愿不愿意撥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