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練武沒有穿得厚實的說法, 影響發汗,這樣一來摔下去的時候可沒有什麼減震的說法。
池幽倒是十分有耐心:“不叫你摔下去, 怎麼好讓你長點記性。”
“你就是故意的!”
“是的。”池幽臉不紅氣不喘的道, 他對于讓南時摔跤那是全無愧疚之心,在他看來, 就該如此。在家中,他下手有分寸,痛了有人哄,傷了有藥吃, 今天叫南時痛得多一些,來日外人就得讓他少痛一些, 這些自然有定數。
“起來。”池幽笑吟吟的看著南時,突然覺得自己的脾氣竟然是好上了許多,要是往日里遇上這樣的弟子,他早就甩手走了,哪能站在這里接著哄他起來繼續?
南時耍賴也有分寸,他是真的痛得狠了,才歇一會兒,這會兒幾句話過去,他也緩過來了,他懶得摘下眼罩,就伸手摸索了一下。池幽見狀,樹枝幽幽橫了過去,叫他抓著借力起身。
南時利索的爬了起來,接著循環往復,池幽的樹枝仍舊是神出鬼沒,南時卻像是真的熟能生巧了一般,走著走著就品出點味兒來,腳步如常,卻總能在池幽的樹枝出現的前一刻就心有所感,往往池幽方心念一動,南時就變了步伐。
池幽連續出了三棍都沒有叫南時摔下去,暗自點頭,有點摸到竅門了,以后接著練練基本就算是及格了。
學這種玄門的功夫,在基礎打好的情況下,講究的就是一個悟性。
南時的悟性一向是沒話說的。
這頭池幽覺得滿意了,南時卻不干了,他走著走著,突然變換了一個方向,直接沖著池幽而來。
池幽微微挑眉,人卻不動如山,倒也省了去追他的功夫,手中樹枝連點,逼得南時只能改變步伐借以躲避,南時死活近不了他的身。
南時也不急,只要有棍來,他就躲,沒有他就接著往池幽的方向躥。
他來得耐心,還真就叫他到了池幽的一米之外。
池幽意味深長的看著南時,樹枝卻是垂在了身側并未動彈,南時卻察覺到了這一絲奇怪,以為樹枝要來,連忙變了軌跡,然后造成的結果就是——在原地反復橫跳。
池幽失笑,還真有點意思,怪不得以前山門里的長老都喜歡沒事逗著小徒弟玩兒。
南時反復橫跳了一會兒就察覺出了不對,他偏偏也是壞心眼的貨色,啥都不缺就是就缺德,干脆就裝作沒有識破的池幽,接著在原地走動著,等到估摸著池幽差不多放松警惕了,腳步一轉,猝不及防就直直沖著池幽去了。
池幽眉間微動,心中念頭不停用以騷擾南時的判斷,手中樹枝鬼使神差般的毫無預兆的落在了南時的行徑路線之上,這一手毫無心念可言,瞧著不過是隨手放過去的而已,南時卻一下側身,避了過去,他們兩本就近,南時這一步幾乎就到了池幽身前。
池幽樹枝卻陡然換了個方向,由下而上,橫掃了過去。
南時心中得意,心想池幽是逃不掉了,要知道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樹枝他估摸出來可能有個一米二,當他們之間的距離小于半米的時候,這樹枝就沒那麼管用了,他特意伸出了手——
“嗷——!”
腋窩被打了個正著!這一下便是劇痛,直接打破了南時的平衡,這地方或許是有什麼麻穴,一下子下去,南時就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卸了,雙腿發軟,居然直直的就坐到了地上——沒有往兩側摔也是因為夾著這根樹枝的關系。
池幽不講武德!南時罵罵咧咧的想著,說好的只絆腳的呢?!
池幽當然沒有跟他說好,他斯里慢條地抽出了樹枝,壓在了南時肩頭:“服不服?”
“服……個鬼。”南時這會兒算是跪在了池幽腿邊上,當即張開雙手一把抱住了池幽的大腿,笑得心滿意足:“我抓到了!”
池幽猝不及防之下還真叫他抱住了,他好氣又好笑的說:“你抱著我又有什麼用?”
總不能以后挨雷劈的時候就去抱天道大腿吧?
——別說,南時以后還真的就這麼干了,不過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南時這會兒又累又痛,扯了眼罩后干脆吊著他的腿直喘氣:“有用的……師兄,我的腿好像抽筋了,你可別打了,再打我就要沒了。”
池幽挑眉,隨手扔了樹枝,抓著南時的肩頭叫他起了來,見南時倒抽了兩口氣倒也不覺得他作偽,揚聲叫了仆婢過來將南時帶回去。
南時這會兒是真的站不穩了,腋下痛得都有些麻了,小腿上也酸得不像話,還一抽一抽的疼。他小聲的說:“師兄讓我扶一下……”
說著,他一手搭在池幽的臂膀上,忍著疼原地蹦跶了兩下。
抽筋嘛,他有經驗,原地跳兩下就能把經脈給跳順了,他發育期長身體,晚上睡覺腿一直抽筋,都是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起來然后跳兩下,不疼了就接著睡的。
池幽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見他和只兔子似地,不禁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