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時代不合適,他覺得他都能混個國師當一當了。
南時輕笑著走入了巷子中,寫著‘北半仙’的幡子迎風招展,有一人步出了陰影之中,低聲喊了一句:“北道長留步。”
南時就等著周仁來呢,周仁一來,他就順水推舟說破周仁的命格,叫周仁去下懸賞令,尋一位先生來替他改命,如此一來,回家就指日可待了。
說起來,那拐子來的也太過于巧合了些,簡直跟送他跟前來測試他的沒兩樣。
南時暗暗的打量著周仁,心想:不會吧?難道這周仁跟了元松泉一個月,好的不學,就學這些雞毛零碎的耍心機的本事?
沒想到周仁張口就是一句:“道長,你可能解我燃眉之急?”
南時:……我有,但是我必不可能。
南時摸了摸胡子:“哎——小友,你我之間緣分未到,解你燃眉之急的應當另有他人。”
“道長,我已經來不及了。”
“無妨,明日你還有一日轉機。”南時極力掩蓋下快要笑出聲的事實:“若是小友有心,現下去找,還有機會。”
周仁明顯是不信的,可南時卻不理他,周仁想要上前跪求,卻見南時身形飄忽,他想抓南時的衣擺的手總是落了個空。
周仁咬牙,元松泉是何等人物?他要回京城,什麼事情能留下他來?除非山崩地裂,洪水滔天。
山崩地裂·洪水滔天·南時:出門前已經和元松泉打過招呼啦!他說要走是唬你的!嘎!
第67章
金烏西飛, 冰輪升空。
元松泉與下屬話說到一半,倏地就見到不遠處的沙發有些奇怪——一條腿自沙發的一側的扶手上落了下來,還一顫一顫的, 看著十分悠然自得。
再反觀屋子里來來往往的下屬侍人,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在那里還坐了個人, 仿佛他們都瞎了一樣, 便是從沙發前頭走過去,也沒有人多給那頭一個眼神。
元松泉眼神好, 不動聲色的觀察了一番——有些人的視線掃過沙發那邊了, 但那些人的眼神都非常平靜自然, 委實不像是裝出來的。
突然,有人輕笑了一聲,隨之而來的還有書頁翻動的聲音, 這聲音夾雜在下屬鏗鏘有力的稟報聲中,顯得那麼突兀。
仍舊沒有人去看那個方向。
元松泉放下了手中的鋼筆,吩咐道:“都退下吧。”
原先還在穿梭的下屬們聞言立刻頓住了腳步, 向元松泉行了一禮后就依序出了門,連帶著侍人們也都退下了, 而那個在沙發上的人仿若未聞, 聽著書頁翻動的聲響,許是還在看書。
元松泉從書桌下掏出了一把精致的手槍, 靜靜地舉起了手臂,就向沙發的方向連開了三槍,只聽那邊‘哎’了一聲,緊接著一只手探出了沙發的邊緣, 將幾個槍子兒扔在了地毯上。
外面的侍衛聽見了槍聲,敲門道:“先生?”
南時是知道規矩的, 如果元松泉不吭聲,三息后下屬就要撞門進來了。
“元松泉,你這待客之道有點兇啊。”南時也不把架在沙發上的腿收回去,伸手將話本子舉過頭頂晃了晃:“是我,別緊張。”
“……我沒事,不用進來,都退下。”元松泉沉默了一瞬便揚聲讓外面的侍衛離開,他走到南時身邊,才見到了這位神秘莫測的南先生——這位南先生坐在他的辦公室里就跟坐在自家的沙發上一樣,打橫著坐,怎麼舒服怎麼來。
上一次看見有人這麼坐還是去哪個高官家拜訪,對方的年僅十二的兒子就是這麼坐的。
“南先生,久違了。”元松泉在另一側落座。
南時晃蕩著自己閑得沒地方放的腿:“有件事想要托你辦一辦。”
想到了。
說起來這位南先生也是個妙人,明明周仁就握在他的手心里,偏偏次次找他辦事從不帶掩飾,連個客套話都懶得說。
不過親自來,總比指使個掃撒的婢女來好上一些。
“周仁?”元松泉側臉看向了南時:“明日我會把他留在S城。”
“不是。”南時把話本子最后一頁給看完了,翻身坐起:“我等不及了,今天聽得你說要回京過年,我也想到我也得回家過年才行,不然我師兄怕是要氣得打斷我的腿……明天你著人安排點算命的給周仁送過去,做的小心點,不要太刻意。”
南時覺得自己之前也是傻乎乎的,有元松泉這尊大佛在這里,他干嘛要費心費力,如元松泉所說,有事完全可以交給他去辦。
元松泉在心下皺眉,南時自己不惜化作北鳴道長四處算命只為了周仁能飛黃騰達,如今按理說應該叫周仁去尋‘北道長’才對,為什麼要找其他的算命先生來?
“我可以問問為什麼嗎?”元松泉的眼神說的很明白——你怎麼不自己去?
南時輕笑了一聲,動了動因為姿勢關系而有點酸痛的脖子,坦白的說:“我等的就是給周仁算命的先生,他與周仁有緣,卻與我無緣,我若是想找他,便只有通過周仁。”
“原來如此。”怪不得南時對周仁總是看起來既上心又冷漠的很,原來目標根本就不是周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