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他定住的厲鬼露出了尖銳的牙齒,陰慘慘的笑:“那我就連你一起吃了。”
南時毫無預兆的道:“卦象上說,你今天有血光之災。”
厲鬼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只見南時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個烏龜殼,啪得一聲拍在了他的腦門上,厲鬼瞳孔緊縮,眼中籠上了一層灰暗之色,居然就此軟軟地倒下,暈了過去。
南時斯里慢條地用剛剛擦過嘴滿是油漬的餐巾紙擦了擦烏龜殼上的血漬,點頭道:“算天真好用,算什麼準什麼。”
“……”不是這麼用的少爺。
南時擦完了,像是想起了什麼,扭頭對二女說:“不準告訴我師兄,這是命令。”
“……是,少爺,奴婢遵命。”
周仁目瞪口呆的看著南時,南時斯斯文文的撣了撣衣擺,比了個手勢道:“周先生還請與我來。”
“……好。”
他開始懷疑起來了——他是不是求錯人了?
這位南先生真的是算命的嗎?他怎麼感覺像是借著算命謀財害命的?
他要是不跟著這位南先生走,這位南先生會不會也來上一句:卦象上說,你今天有血光之災?
作者有話要說:
回來晚了,只有五千字了QAQ
①赤腳:不靠譜、不熟練的新手的蔑稱,類似于赤腳郎中、赤腳司機之類的
②眼見他高樓起……:這一段來自《桃花扇》的唱詞
第46章
今日并不見月亮, 遠遠望去,天空只有幾片被月光照得透亮的云,不知名的大鳥無聲無息的展開雙翅, 掠著樹的影子掠了過去,天地間一片幽邃。
“周先生, 請坐。”南時陷入了實木的太師椅中, 抬眼看向了站在一旁不知該不該落座的周仁身上。
周仁的目光落在了南時的掌心中——蒼白的五根手指捏著那只玳瑁色的龜殼,瞧著還有幾分說不明道不來的矜貴。
南時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手中的龜殼, 或許是因為被帶油的紙巾擦了下, 龜殼跟拋了光一樣, 通透的泛出一絲暗紅色。
他微微一笑,將龜殼放在了桌上:“請坐,周先生不會還想讓我說第三遍吧?”
周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坐下了, 雙手放在膝上,怎麼看怎麼和個小學生一樣:“南先生……”
南時抬了抬手,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周先生, 您所求為何?”
“想好了再說。”
周仁沉默了下去,良久才道:“我想求一個太平安穩, 其他不多求了。”
“也就是說……”南時仔細品了品他的話:“多余的東西, 您不想要了?”
“……說不想要是假的。”周仁摸出了自己的手機,屏保是一張全家福, 他凝視著它,低聲說:“要是我想求和原來一樣,是不是太貪心了些?”
南時琢磨了一下,一氣呵成幫周仁改一個盡善盡美的命盤那是在做夢, 現下天道爸爸已經發現周仁的命盤被人為改動了,命盤反噬, 他最多就幫周仁破個劫數就差不多了。
“是有些貪心。”南時撈起了龜甲,周仁下意識的一驚,就看見南時將六枚銅錢灌入了龜甲之內,銅錢叮咚之間,南時接著道:“若是只想求個太平安穩,還是那句老話,投胎去吧,強留則大兇,我觀周先生面相,現在還為時不晚。”
周仁苦笑著說:“南先生這個方法看似簡單,卻如同釜底抽薪,是好……可是我確實還有一些執念放心不下,南先生,我愿出我全副身家,可還有其他的辦法能保我這一世無憂?”
“沒有。”
人總是缺什麼就想要什麼,有了命就想要錢,有了錢就想要權,錢權命都有了又想要家庭和睦,夫妻美滿,子孫滿堂,這些都有了,就想要青史留名,流芳百世……這一點倒是誠不欺我。
周仁臉色瞬間難看了下來——他原也沒有多好看。
他急急忙忙的補充了一句:“只要三年,我只要三年……三年也不行嗎?”
南時突然有些意興闌珊了起來:“有,但是您說不定會后悔。”
南時看著面前的人惴惴不安的神色,有點想笑。
沒意思,要不是難得池幽抬手,南時現在就想撂攤子走人。
按照他之前的計劃,他應該給周仁指點一條活路,問周仁要他的命盤作為交換,嘗試著去修改,若是能成,皆大歡喜,若是不成,周仁也不過是走上了應有的命數罷了。
什麼都要,那就是強求,除了萬中無一的紫微星下凡,誰能有這樣的命數?
就是拿歷朝歷代的皇帝命盤來算,也沒有誰是什麼都不缺的。
周仁還算是可以,他只要三年,南時可以保,但是這事后的代價實在是讓南時也覺得難以接受。
“是什麼法子?”周仁立刻問道,半點都不顧慮南時所說的‘后悔’究竟是怎樣的后果。
南時本來想再問問的,但是說到此處,卻又懶得再說了。
“既然不后悔,那周先生現下便出發吧,出了這個門徑自向東走,生門便在那里,我才疏學淺,只能替你爭這一時——往后余生,不得遇水,遇水則命止。”南時捧起了茶杯,低頭啜飲,一旁的傾影見狀,邊道:“周先生,請。”
周仁點了點頭,起身走了兩步,突然又回了過來:“南先生,卦金……?”
南時抬手將收款碼倒扣了下去:“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