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幽斜睨著他,南時臉上可不是這麼寫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南時臉上寫的是:你打你的,我做我的。
雖然你打我我認,但是我不覺得自己有特別大的錯——如果有,那我可以跟你五五開。
……看著就覺得手癢。
南時這頭則是看見他師兄揚起了手,感覺下一秒就要削他,他心下一跳,顧不得三七二十一就一把扯住了池幽的袖子:“師兄!”
“作甚?”池幽皺著眉看著自己被捏成了一團的袖子,連揚起的手都被卡在了半空中:“松開!”
南時尷尬的看著他,突然靈機一動,順著袖子摸到了池幽的手上,立刻找了個話題:“師兄,為何昨日你拉著我的手的時候我覺得心中異常平靜?”
他裝作好奇的左右翻看著池幽的手:“難道有什麼秘訣巧招?”
池幽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將落在臉頰上的發絲撥到了耳后,道:“你強行化厲,若不是有天時地利,你此刻早已神智全無。”
他一點南時的眉心,頓時一股清涼之氣自他所觸碰的地方炸開,南時的精神也為之一陣:“這樣,可以助你平心靜氣。”
說到這里,池幽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抬了抬手,一旁的清河自屏后轉出,手中捧著一匣子書籍。
池幽隨意指了指:“帶回去自己看著,不懂的地方來問我。”
“是,多謝師兄。”南時接了匣子,翻看了一下,感覺都像是什麼道家經典,名字一律是什麼《XX經》,看著就是一股子沒有世俗欲望的模樣。
“既然你已經化厲,有些東西就趁早學起來吧。”池幽又道:“以后每日晨起就開始修習一些招數,我會安排人來教你。
”
南時這會兒就是個應聲蟲,池幽說什麼就是什麼。
池幽交代完,突然揚眉說:“背,易經第九十七卦。”
除了特殊的幾個卦象記住了其他全靠當場翻書的南時:“……”
池幽并不立刻與南時計較,反而接著問:“若是天機、天梁、天巫、陰煞會照,同坐命宮,何解?”
南時豁然開朗,這題他會:“代表此人與道有緣,能通陰陽,若入道途必定有大作為。”
“若命盤如此,又有七殺、破軍、擎羊、華蓋入四正,何解?”
這題他還是會:“此人雖與道有緣,卻命格極兇,英年早逝,且易聚兇煞。”
南時也品出點味兒來了,這不是他給自己改的命盤嗎?
池幽頷首:“在此之上,若以紫薇入旺坐福德宮又如何?”
“……一生貴人相助,福祿深厚,主長壽,縱使窮途,亦有生機。”
池幽目光幽深的看著南時:“那麼……你做的什麼玩意兒?”
南時:“……”
他當時沒注意,隨手撈了個廉貞扔進去了,好像還扔了幾個煞星進去……這不是想著越兇越好嗎?
廉貞入陷,四煞大耗守照,主一生無福且奔波。當時粗略看來其實沒啥大錯,但是其實錯誤大了!
如果按照他師兄的說法,將紫微星入駐,他可能不用化厲都能得到貴人相助,實在沒有貴人,老天爺劈個雷都能把對方劈死的那種程度。
最可怕的是南時感覺到上次打開改命成功屬天時地利人和,現在想要再打開洛書秘圖倒是容易,再想改命,時機未到。
這個時機未到不是說強行改也能改的意思,而就是改不了的意思。
池幽斯里慢條的拍了拍南時的側臉:“知道錯了嗎?”
“知道了。”南時吶吶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準備好挨打了。
誰料想到池幽居然還是沒打他,反而撣了撣袖子道:“我不必再罰你,這命你且受著,日后好好背書。”
“無事就退下吧。”
“……那我告退了。”南時欲哭無淚的出門了,順便找了兩個人把晴嵐送去治傷。
傾影跟在一側,見南時面色不虞,輕聲問道:“少爺,可是有什麼難事?”
南時在心中重新排了一下自己現在的命盤,苦著臉說:“我明天能出門一趟嗎?這次我們多帶兩個人,半天就回來的那種。”
傾影應道:“自是可以的。”
池幽沒說南時不能出門,南時就能出門。
***
過杏仙睡到一半,突然感覺自己被推了一下。
他眉眼微動,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周圍,和往常一樣,他便又睡下去了,結果感覺剛睡著,又被推了一下。
過杏仙不耐煩的伸手在空氣中揮舞了兩下:“好煩啊……讓我睡覺!”
過杏仙才睡著,緊接著又又又被推了一下。
“操了!”過杏仙一下子就坐了起來,剛想找到罪魁禍首罵人,卻發現周圍靜謐得如同往常一樣,天一點光亮的影子都沒有,還是暗沉的黑色,一看時間,才四點多。
他疑惑的皺了皺眉頭:“干爹?”
沒有任何動靜。
難道是有什麼不干凈的東西來作弄他?
不是吧,他還在他干爹的廟里哎!
難道是錯覺?
……算了,應該是錯覺。
過杏仙又躺了下去,方閉上眼睛,就感覺有一股奇怪的風從耳邊過去了,吹得他耳朵發癢——就像是有人在他耳邊吹氣一樣。
南時蹲在過杏仙的床邊上,穿著特意換成鮮紅色的長衫,扒拉著他的被子,在他耳邊吹氣。
一般是個人這會兒都該嚇死了,偏偏過杏仙揮了揮手,翻了個身跟沒事兒人一樣接著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