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當初,他剛搬入池幽的宅子,晴嵐被分了過來成了他的貼身侍女,南時勉強答應了下來,但是也力求她最好別出現在自己的屋子里。
結果晴嵐隔天就變得肉眼可見的虛弱起來,仔細一問——豁,這丫頭因為覺得自己沒把南時服侍好,自己跑去領罰了。
池幽御下極為嚴格,賞罰分明,要賞,就不會輕輕的賞,要罰,自然也不會輕輕的罰。
反正是把南時唬得一愣一愣的,忍著恐懼和晴嵐嘮了半天才算是解釋清楚了誤會。
不要服侍是不習慣,不是對她有意見。
“對了,今天怎麼你來了?晴嵐呢?”南時灌了半杯熱水,問道。
傾影低眉斂目的道:“奴婢修為略高于晴嵐,山主令奴婢從此便貼身服侍少爺,晴嵐則是調去了外院歷練。”
南時先是應了一聲,待喝完了剩下的半杯,才覺得哪里不對:“你說實話。”
傾影干脆利落的答道:“晴嵐誤了差事,害得少爺身處險境,正在等待山主發落。”
南時這哪坐得住,豁的一下站了起來,往池幽的院子過去了——他智障的時候,他自己都不忍心看!他自己非要作死,雖說確實晴嵐有失誤的地方,但是那哪能怪得了晴嵐?
等出了房間,南時才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這個感覺。
大概就是人類對于自己的家鄉有天然的感知,踏上熟悉的土地,四肢舒坦不說,對著霧霾天都能覺得空氣清新到他媽的原地起飛!
“哎?”南時發出了一個疑惑的音節,卻沒有糾結這一點,飛快的跑到了池幽的院子,果不其然,一進院門,就見晴嵐跪在主屋外,藍衣斑駁,發絲凌亂,她的背后沁出了一片觸目驚心的血痕,顯然是已經挨過一頓打了。
南時看了一眼,沒有說什麼,直接請見池幽——這事兒已經到了他師兄面前,池幽不說話,他就是讓人來把晴嵐抬走都沒人敢動一下,這里頭還包括晴嵐本身。
池幽是家中說一不二的大家長,南時頂多算老二。
“南時請見師兄。”
“進。”里面傳來了一聲回應,主屋的大門無聲無息的洞開,池幽照舊倚在塌上看著不知道什麼名字的書,見他來了,便側臉將目光投向了他:“你來了。”
“南時見過師兄。”南時先行了禮,得了首肯后才落座在長塌一側的椅子上,池幽淡淡的說:“我方要尋你,你就來了,也是巧。”
“師兄何事尋我?”
“你先說吧。”池幽放下了書,如竹如玉的手指按在木幾上,坐起身來:“你若是無事,也不會來尋我。”
南時謹慎的道:“是關于晴嵐的事情……”
池幽打斷道:“怎麼?傾影服侍得不好?”
“也不是。”南時內心拉了個警報,總不能救了一個把另一個拖下水吧?“傾影服侍得挺好的,就是我習慣了晴嵐,方還在尋她幫我辦事,沒想到她原來在師兄這里。”
池幽略微一思索,便道:“罷了,你的人,你自己處置吧。”
“多謝師兄。”南時暗暗松了一口氣,還好池幽沒有堅持要打死晴嵐什麼的,不然他就只能……抱著晴嵐不撒手?
那也不行啊,條件不同不能和古裝戲里學。就南時這實力,院子里隨便來個掃撒的都能把他摁住,他還玩個屁。
接下來就是重頭戲,南時很自覺地起身到了池幽面前跪下了,保持著一個池幽伸手就能削他的距離,等著挨訓。
其實這事兒南時覺得不能全怪他一個人,但是池幽面前,沒有什麼好爭辯的,積極認錯會過得比較順利。
他咬了咬牙道:“請師兄責罰。”
“……嗯?”池幽有些驚訝,南時今天倒是乖巧。
南時的視線落在了下方,視線所及之處,有兩只精致的鞋子,還有一片從塌上垂下的衣擺。
等待刀子落下的時候才是最煎熬的,還是隨便找個東西分散一下注意力比較好。
池幽久久的沒有說話,南時都快要憋不住了,才聽見了衣物摩挲的聲響,南時在抬臉挨耳光和伸手被打手板之間選擇了挨手板,將手伸了出去。
日光透進窗戶,被雕花窗分割成了精巧的圖案,又隨著池幽的動作按了下去。
那衣料摩挲的聲音越來越近,南時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閉上了眼睛,等著挨打了,突然手心里被輕拍了一下。
他驚訝的抬頭看向池幽,池幽也在看著他:“行了,起來吧。”
南時神情一松,知道不會挨打了,這驚喜來的太突然,讓他眉宇之間流露出了一絲笑意,又逐漸渲染進了眼眶:“多謝師兄。”
“打你作甚?”池幽指了指一側,示意讓南時起來坐下:“為何料定我會打你?”
南時干脆就不起來了,他往塌旁邊一趴,略帶了兩分罕見的親昵:“我不聽話唄。”
池幽看了他一眼:“起來,沒規沒矩的。”
“不起。”南時干脆的道。
眼見著池幽揚眉,南時連忙補充了一句:“……剛剛嚇得有點腿軟,師兄你讓我緩一會兒。”
“……”池幽那表情,像是想罵人,又像是想打人:“原來你還知道怕?”
南時點頭:“當然知道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