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愣著了!叫你呢!”青年又喊道。
南時立刻拐了個彎兒往他的方向狂奔而去, 青年對著南時伸出了手,兩人的手一搭住,下一刻南時就被拉著進入了一處漆黑的地方。
——說漆黑有點不太恰當,明明還是有光的,但是直覺告訴南時這就是一個非常狹小黑暗的屋子,小到南時感覺一伸頭就能出去。
青年嘖了一聲,把喘得要死要活的南時塞進了椅子里,看著驚魂未定的面容道:“我說你瞎跑什麼啊?你都是個鬼了,你就不能往土里鉆?對方還能刨地皮啊?”
青年說完,就感覺屋頂一陣顫動,緊接著便是地震山搖。青年操了一聲,拉著南時接著往下跑,嘴里罵罵咧咧的道:“操了,還真刨地皮,這貓是不是有病啊?!”
土壤自南時眼前飛過,青年和南時不同,他似乎對這一切游刃有余,他跑到一半,突然往外啐了一口:“媽的,老子的墳!好樣的!死貓你給我等著!別以為修煉成精了老子就奈何不了你!”
青年拉著南時開始往上鉆,不過幾秒鐘他們就從土地里冒了出來,他們眼前的是一棵大樹,而那一股金黃色的大貓就在不遠處,它的兩側不停的飛濺出褐色的泥土,在它身邊堆積成了兩座小山。
他們一冒頭,那大貓就停止了刨坑,往他們的方向看了過來,隨即一聲怒吼,就要往這里撲。
青年連忙拉著南時繞著大樹左跑三圈右跑三圈,緊接著兩人往樹里頭一倒,就被樹吞沒了進去。
而外面那頭大貓得一聲撞在了樹干上,但是與它所想不同的是,這一棵樹并不和那些被它輕易折斷的那些樹木一樣,它撞得頭昏眼花,那棵大樹還屹立不動,連樹葉子都沒搖落一片。
眼見著那饞人的魂魄消失了,大貓怒吼了一聲,又連撞了好幾下,見大樹紋絲不傷,自己卻頭暈眼花,不甘心的怒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離開之前還沖大樹撒了一泡尿。
青年在里頭給大貓豎了個中指。
南時撐著膝蓋喘氣,“謝了啊……兄弟!”
“不客氣。”青年也有些微喘,他抬手打開了什麼,拉著南時進了一個滿是店鋪的地方,好像是一片集市,但是無論是攤位和店鋪,沒有一個開門的。
“行了,到鬼市就安全了。”青年這才問道:“你怎麼惹上它了?那貓出了名的沒腦子,見什麼吃什麼,不過平時都挺安分的,只要不去招惹它就沒事,而且它也乖覺,從來不去前山吃人犯事兒。”
“我是和朋友來玩的,沒想到招惹到了這玩意兒。”南時臉色有些煞白,他才發現好像連里面的秋衣秋褲都濕透了,這一身綢子的褂衫更是皺得不成樣子。
“那你朋友呢?”
“應該被吃了。”南時慢慢地說:“我過去的時候發現它打算吃最后一個,結果看見我來了,就來追我了……不知道我朋友怎麼樣了。”
“看開點。”青年拍了拍南時的肩膀:“這家伙一年不吃個三百只鬼都算它胃口不好……我也是前世不修,葬在了這座山上,搞得出個門都得小心翼翼的……媽的居然敢刨老子墳!”
青年說著說著又氣上心頭,擼袖子就要出去和大貓干架,他走出去兩步,見南時沒有反應,不禁回頭看了南時一眼。南時還傻傻的站在原地:“我去打死它拖回來做貓皮褥子!你等著!”
南時還沉浸在慌得一批的情緒里,雖然他死了,心臟也不會再跳動,但是心悸的毛病好像帶下來了,有一瞬間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聲音響徹了他的耳際——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稍微緩一下就好了。
青年見南時還是不動不說話:“……我真去了?”
南時慢慢地吐出一口長氣,按了按心口:“哎?那……加油?”
青年:“……”
“算了!今天就放他一馬!”青年憤憤的說完,特別利索的轉了個話題:“不是我說,你沒事吧?看著臉色不太好啊。”
他剛想問問南時是什麼情況,卻見南時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又拿了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特別真誠的說:“對,我就要舉報,在H市YY山里面有一頭豹子,很大……對,非常大,我剛剛從它手底下逃出來,對對,它還吃了好幾個人,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
“稍等,我剛剛拍了幾張照片,有郵箱嗎,我可以發過來當證據……好好,我立刻就發。”
南時掛斷了電話,青年才問道:“你在和誰打電話?”
“報警啊。”南時又按了按心口:“遇到困難找警察叔叔,這麼大一只妖怪,不處理掉怎麼辦?翻了山過去就是H市,你覺得按照這個人口密集程度它萬一想不開跑過去,一腳能踩死幾個人?”
更別說前面梯田是H市的一景,來來往往都是人,這妖怪就是不跑到H市里,趁著夜色隨便摸到前山吃兩個人還真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夠官方頭疼的了。
南時說著,將剛剛在妖怪沒吃人之前拍的照片發到了官方的郵箱——這麼大的貓他見著也稀奇不是?從密林里面都能看見對方高出樹木大半的身形,只要官方查,就知道不是P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