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知道國歌到底管不管用,隨便試試而已,要是路邊上剛好來個人,手機里剛好在放國歌,難道死劫就要應到路人的頭上嗎?
這真的不合理。
南時氣得把可樂瓶往地上一砸,可樂瓶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滾遠了去。
他側臉看向棺材板上一溜兒各色飲料瓶子,他這會兒還有理智斟酌著一會兒把這些瓶子撿回來得要多久,半晌覺得這工作量還行,便一揮手將所有瓶瓶罐罐的全拂在了地上。
瓶子滾動著,最后滾到了一個人的腳邊。
池幽從暗處中閑庭信步般的走了出來,他低頭看著腳下的可樂瓶,凝目看向南時,呵斥了一句:“放肆。”
南時一見到池幽就從棺材板上跳了下來,可能是好幾天都被關在這個地方,他想也沒想就沖了過去。
清河在池幽的身側,見狀就要上前一步阻攔,池幽擺了擺手,示意不必,緊接著南時就撲進了池幽的懷里,一把抱住了他:“我的媽!你怎麼才來!”
池幽皺著眉看著懷里的人:“……清河,找人來看看少爺怎麼了,他怎麼對著我喊母親。”
南時抱到了人,才覺得心下安穩了起來——不開玩笑,現在面前是只狗他都想抱,別說是個人了。
他放開了池幽,又去抱了抱清河,這才笑道:“師兄!我腦子沒病!我就是感嘆一下您怎麼才來!”
“看見你們我才放心了!”
池幽不予置評,他步態從容的行至南時的棺材旁邊,俯身查看了一下南時尸體的情況,結果人剛伸手,就從尸體的領口拿了一小片餅干碎片出來。
“……你就是這麼對你的尸體的?”
南時連忙接了過來扔到了一旁,俯身給自己的尸體整理了一下遺容——之前無聊得可以,尸體還比著剪刀手呢!
“我的尸體我不介意就可以了。”南時心虛的說道。
池幽捏著尸體的下巴,卻見里面空無一物,他本想問一下南時,卻想到南時這性格,要是發現了什麼肯定會跟他說,而不是等他自己發現。
他毫不猶豫的將兩根手指插入尸體口中,直接去觸碰尸體的咽喉,待指尖觸碰到了冰魄珠,這才抽了出來,接過了清河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吩咐道:“沒事別動你的尸體,口中我放了冰魄珠,保你尸體不腐。”
南時先給池幽的動作嚇得縮了縮頭,下意識有點反胃。從他這個角度來看就是池幽把兩根手指從他(尸體)的嘴里插進了他(尸體)的喉嚨里,這尼瑪,老恐怖片情節了。
虧得沒把他器官啥的扯出來,不要南時能被嚇一輩子。
隨后半晌才道:“那什麼……我都死了,我也不在乎尸體爛不爛的,用不上什麼珠子,師兄還是自己用吧。”
他雖然沒有看見過池幽的尸體,但是也知道如果有這種保護尸體不爛的玩意兒肯定池幽自己也會用,按照小說定論這種東西一般就只有一個,他用了他師兄怎麼辦?
他又不是什麼講究人,死都死了,尸體爛就爛吧沒事!回頭跟他師兄商量一下,趁著爛之前趕緊火化了,免得給自己留下心理陰影。
池幽玩味的看著好像還有點感動的南時,知道他似乎誤會了什麼,不過他也懶得解釋:“阿南,你不想活了?”
南時聞言戳了戳自己的臉頰,還行,涼了,但是還沒發僵:“我尸體都涼了,還能活啊?”
他已經品出來了為什麼他皮膚這麼嫩一戳一個青紫了——那不是他皮膚嫩,那是尸斑!
或許有那什麼珠子可以讓他皮膚保持柔軟,內部也不腐敗,但是血液還是停止流動了沒毛病,戳一下,血就凝在了一起,和尸斑是一個原理。
萬萬沒想到,還能有一天南時能欣賞到自己的尸斑。
呸!誰要欣賞這個!
但這不也是沒辦法不是嗎?
“為什麼不能?”池幽靠在了南時的棺材上,他換了個話題:“我以為,你該有反省。”
“有。”南時點了點頭:“我不該瞎幾把管別人的事情,我就是沒想到原來賊老天這麼不講道理,說弄死我就弄死我,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說說看。”
南時盤腿坐在了棺材板上,把自己的理論說了一遍,最后補了一句:“……不過現在知道也沒用了。”
池幽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笑容,卻讓南時頭皮發麻,他意味深長的說:“還不算晚……”
他師兄肯定還有后話,南時不敢插嘴,就聽他接著道:“我覺得……我給你的時間太久了。”
南時點了點頭,等著下面,然而池幽愣是不說了,反而在看著他,似乎這時候應該他發言才對。南時硬著頭皮道:“您說的是,是我性格頑劣,不堪管教,辜負了師兄的期盼。”
池幽點了點頭:“既然你也算是有反省了,那就隨我走吧。”
“去哪?”
“你到了就知道了。”池幽擺了擺手,清河上前,對著南時屈了屈膝:“少爺請隨我來。”
不知何時,主墓室的門外就停了一輛馬車,清河扶著池幽先行上去,再讓南時也上車,馬車呼嘯著在空中盤旋了一周,卻直接埋頭向下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