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時正想著誰把送禮這事兒干得這麼缺德,耳邊就傳來了朦朦朧朧的聲音,是過杏仙的聲音:“南小時,你一路走好……嗚嗚嗚我就該送你上車的!都是我的錯!”
……?
“兄弟別的沒有,錢還是有一點的,我給你多燒點紙錢,你要是遇到什麼黑白無常牛頭馬面的記得多塞點錢,還有這個零食你先吃著,要是不夠你就給我托個夢啊!你要是不托,我就四節八禮的給你供上,跟我干爹一個待遇!”
……???
“你的尸體被你師兄他們帶走了……我都不知道你師兄是誰,我至少要知道你埋在哪兒吧?我明天就回老家教會我干爹用手機,以后有問題好歹能發個短信問問嗚嗚嗚!”過杏仙的聲音哭得那叫一個凄慘,南時沒看見都能想象出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樣子。
南時大概回過味兒來了。
過杏仙在給他燒紙錢。
有一說一,他突然很能理解為什麼自己給池幽燒了紙錢,回家池幽反而找借口打了他一頓了——他現在也想去打一頓過杏仙。
各色的花生巧克力瓜子方面便還在不停的往下落,南時伸手撈了一瓶可樂進來喝了一口,又拆了一包薯片,就聽過杏仙又說:“南小時你要聽得見你往旁邊挪挪,我給你弄個大件過來!”
南時下意識的道:“不用了你自己留著……”
他話音未落,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座別墅……貓別墅那個大小的別墅。
南時目瞪狗呆——尤其是他的大腦還告訴他,他真可以住。
燒完了這個,過小仙終于停了他的祭祀活動,說了一句過下個月過年再來給南時燒紙錢就沒聲兒了。
南時感覺自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他又叫了兩聲傾影晴嵐,都沒有人應他,再叫別的仆婢,也沒有回應,估摸著是真的沒有人在。不過既來之則安之,他現在有點對自己已經涼了的事情感到有些郁悶,不懂自己怎麼就這麼輕易的狗帶了……他也沒看出自己的面相不對啊!
而且明明之前算的時候說是留在嶺南村有大好處,這什麼鬼的大好處?變成鬼就是好處?
得,他給老天爺的香白上了,這爸爸不配做他爸爸,以后就是賊老天!
南時坐在自己的棺材板子上喝了兩瓶可樂,干了三包薯片外加一盒自熱小火鍋,撐得直打嗝,還有心思看了一眼這個小火鍋是啥牌子,還挺好吃。
陵墓里陰暗,只有幾盞長明燈散發著青綠色的光芒。
這里是池幽的陵墓,他師兄說不定就在他頭頂上掛著呢,南時也不敢多走動,老老實實的在棺材板上發呆,還玩了一會兒過杏仙送的手機和平板——過杏仙想的挺好的,還知道送個wifi和貓過來,然而這里沒有電源,他只能玩玩單機。
等到一天后,這一系列科技產品都沒電報廢了之后,南時仍然沒有等到有人來。
身體是真的很輕盈,他可以飄起來,也可以飛起來,他師兄的棺材那麼高,他可以輕易上去,然而這里的材質可能有點特殊,或者就是鬼怪限定,諸如墻壁、棺材板之類就沒辦法直接穿過去,大門關上了,打不開,他就也出不去。
他敲了敲他師兄的棺材板:“師兄,師兄醒醒,你都睡了一天一夜啦!”
他的聲音在主墓室里回蕩著,沒有人回應他。
南時繞了一圈,他之前掉進來的那個坑已經被填補上了,他也沒法從那邊出去。
他手邊沒有卜算的工具,他就把餅干的紙盒撕成小方塊,有圖案的是正面,沒圖案的是背面,按照自己的生辰八字給自己算了半天,卦卦都顯示他死得不能再死了,絕無幸理。
又過了一天,他已經無聊的把零食飲料在他的棺材板上排了三遍隊伍了,甚至還大著膽子把他的尸體擺出了各種姿勢:比如左手比剪刀手,右手比心之類的。
回頭等到哪天他師兄的墳被挖了——啊,不是,是考古的時候,人家打開他的棺材一看:干!怎麼有個現代人躺在這兒?還比了個剪刀手!
南時自己給自己腦補的笑得前俯后仰,等到笑過了,又逐漸落寞了下來:“有沒有人啊,快出來……罵我兩句也好啊……”
“我怎麼就死了呢……想不通……”南時低聲說著。
他開始思考起來了自己的死因。
他是被大卡撞了沒錯,但是肯定是有其他原因的,他之前算過,他不是個短壽的命,只有可能是中間做了什麼事情,這才造成了他的死劫。
死劫很近,也很好猜,就是嶺南村的喜喪鬼的那件事兒。
照道理說,那些片警如果他沒管,死是不會死的,這個傾影確定過。但是重傷是肯定的,說不定還會短壽,具體看杏華仙什麼時候出手,要是晚一點,就傷得重一點,人多一點;要是早一點說不定就是個養個一年半載就好了。
他做這事兒之前也是考慮過的,他不能給人算命,所以他根本沒有告訴那些片警他們要倒霉,甚至連話都沒說過幾句,還有放國歌這事兒怎麼能怪到他頭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