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跑之前也注意了一下他們的面相,還好,大部分人印堂中的黑氣已經消失了,倒是被他們架著的那幾個估計要病一場,沒逃過。
傾影沒有南時這樣的限制,飄進屋里拿了兩瓶礦泉水出來遞給了南時,還貼心的帶了兩個小蛋糕出來,南時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灌了半瓶水,又吃了一個蛋糕,這才覺得舒服了許多。
不知不覺中,他的衣服都濕透了。
得把過杏仙接回來才行……他掙扎著起身,車子被開走了,他只能靠兩條腿走過去了。
***
杏華仙到的時候,恰好遇上南時跑路,他見南時無事,身邊又跟著人,便也不再管他,直接往里面去,追著那兩只喜喪鬼將他們捏成了碎片,送他們一個魂飛魄散。
南時有句話說的很對,跑到他的地盤上來撒野,他還要不要面子了?
他臨走之前還見著了坐在棺材上的鬼新娘,鬼新娘唰得一下站了起來:“您好!我是這次的事主,外頭的事情不關我的事兒啊!我實在是能力有限,只能護著一個。”
“我報仇證還沒下來,這次我沒動手!仙人您可不能冤枉我!”
她為證自己清白,把棺材板給打開了,只見原本應該是她尸體躺著的棺材里此時正安安靜靜的昏睡著一個人,正是馮法醫。
杏華仙點了點頭,飄然離去了。
有報仇證的都是合法報仇,等閑不會有人去阻攔他們。
南時只知道報仇證,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報仇證也是有代價的——想要親手報仇,可以,報完仇就老老實實去枉死城里服役百年,殺一人,就多一百年,殺十個,就多一千年。
枉死城是個什麼地方?其實也就是個特殊一點點的城市,里頭的居民還是照常的過,除了薪水低一點,法定節假日少一點之外,居民每天晚上還要重復自己的死亡過程。
無論這個過程多痛苦,多難受,都得重復。
很多人熬不到第一個十年就崩潰得選擇魂飛魄散了。
這就是人為更改生死簿的代價之一。
杏華仙回到了杏華廟,過杏仙枕著他的根莖睡得正香,杏華仙搖了搖頭,瞬間替代了根莖,讓他枕在了自己膝頭。
他長袖一揮,鮮紅的花瓣密密得落在了過杏仙的身上,就像是一條被子一樣。
大冬天的,也不怕涼。
杏華仙無奈的戳了戳過杏仙的臉頰,俯身在他眉心落下一吻。
南時千辛萬苦的跑到杏華廟,就直接被塞了一口狗糧。
“傾影,總覺得我來的不是時候。”南時懷疑人生的道:“人家高床軟臥美人膝,我來干嘛來的?”
傾影抿唇一笑:“少爺是來取鑰匙的。”
傾影這話剛落下,就有一物飛向了南時,力道十足的打在了南時肩頭。南時下意識的一接,發現正是大門口的鑰匙——杏華仙動了動嘴唇,用下巴指了指著大門,意思非常明顯。
鑰匙你拿到了,你可以滾了。
南時:“……行,我走我走……那啥,叔叔啊,我們家過兒命格哪哪都好,就是骨頭有點輕,您悠著點哈!”
說罷,南時拔腿就跑,絲毫不給杏華仙留下一絲一縷打擊報復的機會。
反正他又沒說謊嘍!
所謂的骨頭輕,并不是罵人的話,從相學上來說,每個人的骨頭都有輕重之分,越重則顯得命越貴重,骨頭輕則越輕賤。
有些人八字貴重而骨頭輕,就會壓不住八字,造成早夭、多病、體弱等等后果,如果熬過去了,那就是一帆風順,要是熬不過去,那就是夭折之相。
有些人八字輕而骨頭重,舉個例子來說就是天煞孤星,命硬,周圍的人倒霉,他自己沒事兒。
如過杏仙,就是標準的八字貴重而骨頭輕賤,導致小時候多災多病,不過他家里幫他找了個靠譜干爹壓著,自此就是太平無憂了。
為什麼南時要說悠著點呢——骨頭輕,從某一方面來說就是本身磁場不穩定或者過于弱勢,容易被周遭影響。
杏華仙雖然帶了個仙字,但過杏仙這弱得扭兩下頭就能見鬼的體質說不定就會被沖撞到。
杏華仙看著南時飛速離去的背影,低嗤了一聲,伸手觸碰了一下過杏仙的臉頰。
南時這個小孩在算命這一道上確實有點池幽的意思,年紀輕輕,算的都對,說的都準,就是有點不討人喜歡。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此話不假。
***
翌日清晨,過杏仙才回來。
他心也是大,睡著了不說,一覺直接睡到了晚上,小心翼翼的撥通了南時的電話,南時一臉嫌棄地表示早來接他了,結果他睡著了怎麼也叫不醒,讓他自己回來。
過杏仙才給唬過,他看著黑漆懵懂的外頭愣是沒敢走——反正花瓣都給他捂熱乎了,再接著睡個回籠覺也沒什麼不好。
啊,有干爹在,真好!
不怕鬼了!
……
高鐵票定的是今天,南時在家無聊已經收拾好東西了,隔壁小姐姐昨天晚上應該領到報仇證了,南時拖著對方打打牌,硬生生拖了半夜,他現在走剛好能避開‘兇殺案’——他不在作案條件范圍內嘛,免得還要被認為是兇殺案的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