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不肯配合的話,抱歉。”
紀雪汶搖搖頭:“我能理解的。”紀雪汶自覺官方的安排已經很人性化了,沒什麼可挑剔的,說到底還要看異者們自己的選擇。
但紀雪汶還有點擔心,他不確定小家伙的媽媽能不能想的開,也不確定她對小家伙究竟是個什麼態度,小家伙真的能感化她嗎?
不會弄巧成拙吧?畢竟它的身世……
在這樣的憂慮下紀雪汶跟著傅明州和陸奇走進了一個密閉的監禁室里。
這個監禁室占地約有二百平左右,高度在四五十米左右,挺寬敞的,但是里面沒有任何家具配置如床榻什麼的。
同樣的,也沒有鐵柵欄一樣的門,將進口堵住的是一道四五十米的銀色光幕。
傅明州從口袋里掏出一截光澤透亮的指骨,他將指骨貼在光幕上,指尖從指骨上劃過,隨著他的動作,指骨那瑩亮的光澤也隨之褪去,變成了灰白色。
緊接著,灰沉的霧氣從指骨中蔓延出來飄向室內,霧氣越來越濃,光幕外的幾人根本無法看清濃霧后有什麼。
直到濃霧將這個密閉的空間填滿了近一半后,濃霧才逐漸消失,顯露出它之后的景象。
一顆十幾米高的細長楊樹站在了地上,稚嫩的少女睜著死氣沉沉的烏黑雙眼,根莖覆在她身上,將她緊緊捆在枝干上,二者幾乎融為一體。
少女的眼睛被濃重壓抑的黑色填滿,幾乎看不到眼白,她冷冷地看著光幕外的幾人,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
一看到她,小怪物就激動的叫道:“媽媽!媽媽!”
少女看向了小怪物,神情定定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許久后,她終于開口:“別叫我媽媽。”
“……雜種。”她的聲音很輕,卻比利劍更傷人。
小怪物愣住,好像傻了。
它呆呆地看著她,不哭也不鬧,但所有人都能感覺到它此時的心碎絕望。
紀雪汶微抿住唇,心有不忍,卻又沒法去責怪里面的少女。
錯的人并不是她。
他心疼小怪物只是因為挺喜歡這個小怪物,但換位思考,他絕對是接受不了一個有著毀了他一生人的一半血脈的孩子。
那是她所有不堪過往的證據,無時無刻都在刺痛她的心靈。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自己做不到的事又怎麼能去要求別人。
傅明州看向紀雪汶和小怪物,青年被手里的那個小異者情緒感染,此時心情也很低落。
傅明州微微垂眸,抬手摸了摸小怪物的頭,問道:“不是它嗎?”
紀雪汶不解地抬頭,傅明州解釋道:“穢物沒有情感,只有殺戮報復的本能,理智于它們而言毫無意義,因此穢氣會不停地沖刷著異者的意志。所以,每個保有理智的異者往往都有格外在乎的事物,是這些事物支撐,才能使他們在穢氣的沖擊下保有理智。倘若他們什麼都不在意,那他們早就徹底穢變,根本不可能還有理智。”
傅明州看著光幕后的少女:“如果這個小孩不是你在乎的,那你所在乎的是什麼?不要和我說是那些被你殺死的仇人,仇恨的力量只會壯大穢氣,進一步消磨你的理智。”
少女死死地盯著他,僵冷的臉終于有了些表情變化。
紀雪汶看向少女,小怪物也聽懂了傅明州的意思,心生希冀,眼巴巴地看著她,少女卻低著頭,并不理它。
陸奇輕嘖一聲:“不承認就算了,反正我們也沒打算利用它對你做什麼。我們傅局說這些話也沒別的意思,只是不希望你在口不擇言的情況下傷害到自己在乎的和在乎你的人而已。”
第23章
說完,陸奇從旁邊的墻壁上取下一個平板,在平板上點了點以后,問道:“黃秀云,今年16歲,是嗎?”
黃秀云冷漠道:“我15歲那年就已經死了,你可以算我15歲,也可以從我穢變后的年齡算起。”
陸奇繼續翻:“我們剛才篩查過了你家附近的人員情況,目前共有七人下落不明。”
“第一人,趙洪海,是你鄰居口中你的丈夫。
第二人,趙良徳,身份是趙洪海之子。
第三人,朱樹梅,趙良徳之妻。
第四人,趙大河,趙洪海之孫
第五人,黃宏健,你的父親。
第六人,黃超寶,你的哥哥。
第七人,王美鳳,你的母親。
你知道這七人的下落嗎?”
“知道啊。”黃秀云咧開唇角,笑容挑釁:“在我肚子里呢。”
陸奇淡漠地問:“為什麼要殺死他們呢?”
“人我已經殺了,他們也都死了,一切已成定局,至于殺人理由,還有告知了解的意義?”
陸奇:“當然有。”
“穢物的存在于人類社會是有害的,在明知人承受惡意折磨后可能穢變的情況下,依舊罔顧人倫、使穢物誕生者,他們同樣要承擔罪責。如果穢變者對這一群體報復并致死,我們也稱之為‘因果殺人’,不會對這類群體的死亡進行追責。”
黃秀云神情怔忪,陸奇想了想,補充道:“不過你不可能再恢復自由了,‘因果殺人’雖然被允許,但殺過人的異者很容易理智失衡,徹底穢變,屬于危險群體,會被特管局終身監禁管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