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尸保持著被困在玻璃罐里時的姿勢,慢慢地坐直并站起,從中走了下來,一直來到芒果的人皮面前,將人皮撿起抖開,如同穿衣服一般從人皮后腦處唯一的空洞中鉆進去,把人皮套上,恢復成了正常女童的模樣。
芒果遲緩地抬起手,木訥訥地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后腦勺,那里沒有頭發和頭皮,露出一個血黏黏的空洞。
芒果放下手,動作僵硬地往門外走,意圖去尋找散落在客廳里的頭皮,忽然間動作一頓,她轉過身,對著空無一物的臥室咧開嘴笑了笑,她說:“哥哥,謝謝你。”
紀雪汶緩緩閉上眼睛,再睜開后從自己租房的沙發上醒來。
紀雪汶揉著眉心,瞥一眼角落中瑟瑟發抖的血尸,想到她家那凌亂臟臭的環境,心底便止不住地泛起厭惡,心中思索著如何處置安排它。
紀雪汶雖然是第二次遇見穢物,但他并不害怕,殺死穢物這件事對他而言也毫無心理負擔。
幫助芒果的人皮回到她的肉身旁這件事將他從血尸中汲取到的能量耗去了80%,紀雪汶現在很饑餓,他急需進食穢物補充能量,而他面前剛好還有一個虛弱的血尸可以作為食物繼續供給他能量。
但紀雪汶有些擔心。
中午的經歷讓紀雪汶意識到,穢物并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遇見的,他現在固然可以將血尸剩余的能量完全吸收,但在吸收完血尸的力量后,如果他短期內遇不到其他穢物的話,他便會再次陷入饑餓的狀況里。
紀雪汶想了想,覺得自己得長遠點打算。
目前的饑餓還能忍耐,所以他準備先留著血尸一會兒,等確定新的獵物蹤跡或者饑餓到無法忍耐時,他再將血尸徹底吸干。
因此血尸還不能死,但紀雪汶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待在家里,為了避免他在家時血尸偷跑出去,紀雪汶在屋里轉了一圈,想找個東西把它捆起來。
紀雪汶沒找到結實的繩子,但找到一個空置的密碼箱。
紀雪汶拖著血尸把它塞在密碼箱里,因為縮水了一圈,勉勉強強把它塞進去了。
紀雪汶把密碼箱鎖起來,估摸著以血尸現在的力量應該很難脫困,便放心了一點。
隨后拿拖把將屋子里的血跡打掃干凈,又把拖鞋擦了擦,隨便找了件衣服穿的紀雪汶決定出去打聽一下穢物的信息。
饑餓的滋味實在太難挨了,紀雪汶既然已經搞明白自己的食物種類,自然要主動出擊,他目前最緊要的事情就是盡快尋找到下一個狩獵目標。
紀雪汶把裝著血尸的行李箱隨手推著放在了角落,便下樓了。
他剛才收拾房間時想起來,菜刀因為砍下血尸的雙手而變臟了,自然也不能再用來做菜了。
雖然紀雪汶已經無法再食用正常的人類食物,但該有的東西他還是要配備一套的。
紀雪汶家附近就有一個五金店,也不用他跑太遠。
等他買完菜刀準備回家時,才發現自家樓下聚了不少人,大家圍在一起絮絮叨叨,紀雪汶靠近了聽他們在說水鬼什麼的,出于對穢物的需求,不由問道:“楊姨,你說的水鬼是什麼啊?”
被紀雪汶換作楊姨的中年女人僵了僵,看到紀雪汶時神情閃過一抹很明顯的驚恐與忐忑,紀雪汶沒有錯過這縷神情變化,微微蹙眉。
楊秀芬不自在道:“小紀……你是小紀吧?”
紀雪汶莫名:“當然,難道你看到過和我長的很像的人嗎?”
楊秀芬下意識抬頭看了眼樓上,紀雪汶察覺到,楊秀芬在做了抬頭這個動作后,神色安穩了許多。
楊秀芬快嘴道:“我這不是擔心有人假冒你嗎,就順嘴問了一句。”
紀雪汶目光微閃:“你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
楊秀芬旁邊站著的老爺子插嘴道:“小紀,今天大家都傳開了,就你平時晚上下班坐的那輛5路公交車,昨晚有穢物上了車,導致那路公交車出事了!據說車上的十幾個乘客無一幸免,而出事的時間又正好是你搭乘的時間,大家還都以為你也是遇難者之一呢。”
紀雪汶皺眉:“我今天早上上班的時候還和王叔你碰過一面……”路上遇到他的人也不少,雖然大家都是點頭之交,但總有個印象吧,怎麼著就把他傳死了?
楊秀芬說道:“早上是看到你了不錯,但因為你那路公交車是被穢物襲擊出事的,作為那輛車的乘客之一,也有可能大家看到的你是穢物偽裝的。”
紀雪汶抿唇,沒有說話,神色卻明顯不高興了,心想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呢,怎麼越說越難聽了。
大概是注意到了紀雪汶的臉色,楊秀芬解釋道:“我們也不是亂猜的,主要是有特管局人去你家了。特管局的那些人可神秘了,只在有穢物的事件里出現。
是看到他們都去你家了,大家才開始胡思亂想的,我們可不是故意詛咒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