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傷口上藥的時候,沈今風看見他無意識地蹙起眉頭,心口驀地揪緊了一下。
他并不感性,對他來說過去的事都已經揭過,重要的是他們的現在和將來。
但此時看蕭望舒靜靜地睡著,他忽然有一點心疼。
他上完了藥,把東西收拾好,然后躺在了榻的另一邊。蕭望舒的傷口沒有愈合,這個時候最好不要碰到。
然而沈今風睡醒的時候,發現自己還是被蕭望舒抱進了懷里。他稍稍動了一下,后邊的人輕聲問:“醒了?”
沈今風嗯了一聲,回頭:“你放開我,一會兒把你傷蹭到了。”
蕭望舒輕輕地搖了搖頭,垂眼望著他笑:“朕想和你貼貼。”
沈今風:“……”
“不可以嗎。”
“可以可以。”他想了想,還是叮囑“那你小心一點,別把傷碰到了。”
“朕知道。”
他也怕把蕭望舒弄疼了,難得安分地躺著,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沈今風問:“圣上,你的傷……很疼嗎。”
蕭望舒想說無礙,但又不想騙他,一時沉默了下來。
沈今風大概懂了。藥已經上過,他沒有其他的辦法能讓蕭望舒不疼。想了一會兒,他道:“你知道嗎,其實按照正常的時間來算,我們喜歡彼此是不分先后的。”他是因為蕭望舒才回到熙朝十年,而那時的蕭望舒還不認識他。
蕭望舒不知他為何說起這個,輕輕地「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沈今風笑了一下:“我是想說,我也一樣的喜歡你。”他很少說這樣的話,但此時此刻,他覺得把這些話說出來,能讓蕭望舒開心。或許傷口就不覺得那麼疼了。
蕭望舒聽完,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唇角彎出點笑:“十一。
”
沈今風:“嗯?”
“朕想對你做一件事,很久了。”
沈今風:“?”他和蕭望舒之間,還有什麼沒做的嗎。
“那你做一個,我看看。”
蕭望舒:“好。”說完,修長的手指扣住他的衣裳,輕輕褪了下來。蕭望舒垂著眼,在他肩頭白皙的皮膚落下一吻。
這個吻漸漸地加深,直到在上面留下了一個淡紅色的印記。
蕭望舒緩緩退開,帶著他的手指摸上去:“你看。”
沈今風側過臉看了一眼:“就這樣嗎,沒別的了?”他還以為什麼,原來是吻痕。
蕭望舒見他的神情并不排斥,輕輕地把他翻過來,埋首在他的頸窩里,聲音模糊:“要很多個。”
……
一年后。
羌國王城被破,將士們陸續押出戰敗的皇室成員,將他們送進看守俘虜的囚車。
大熙的軍隊在城郊集結,雪白華貴的駿馬揚蹄前奔,載著主人來到城門的前方,隔了一道護城河緩緩地停下。
在將領們崇敬的注視中,他們的君主高高坐于馬背,張開金色的長弓,一箭射下了城樓之上羌國破敗的旗幟。
旗幟插著箭矢墜落在地。
而后掛上了嶄新的,代表大熙國土的旗幟。
在荒漠中的一場惡戰過后,羌國兵力損失慘重,很快就成了強弩之末。因為阿勒耶帶回的情報,他們向大熙發起入侵,沒想到最后被反過來一舉攻破了邊境。境內的城池也在一年的時間里陸續陷落。
如今王城被破,羌國徹底戰敗,而他們的每一座城池,自此都劃入了大熙的版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陸勻馭著戰馬上前,恭敬道:“啟稟圣上,派駐在這里的守軍已經安排妥當了。
”
蕭望舒頷首,看著城樓上飄揚的旗幟:“讓他們即刻準備啟程,明日一早班師回朝。”
陸勻:“您是說,明日就啟程返回上京嗎。”底下的將士問題倒是不大,不過陸勻覺得如今一切安定,圣上其實可以先在此歇息兩天,再啟程返京。
蕭望舒唇角揚起了一點:“朕有些……等不及了。”
陸勻沒有聽懂:“圣上,什麼等不及?”
蕭望舒失笑,垂下眼搖了搖頭。陸勻雖然不懂,但他覺得這一年里,圣上好像越來越喜歡笑了。大約是連戰連捷的緣故,他們的君主比出征之前更加意氣風發。
陸勻道:“那屬下現在就通知下去,讓他們準備返程。”
說完,掉轉馬正要離開,忽然瞥見了不遠處跑來一個人影:“十一怎麼來了,他今天不是留在營地,指導新兵的武器訓練嗎。”
蕭望舒聽見陸勻的話,跟著轉頭望了過去。
沈今風一身燦爛的紅衣,沿著護城河跑了過來,半長的黑發在風中飛揚。
他在營地聽說將士們攻破了羌國的王城,為了第一時間和圣上分享喜悅,一路狂奔著跑過來。
跑得太急,沈今風停下扶著膝蓋大喘氣,還沒來得及說出一句恭喜的話,蕭望舒翻身下馬,將他高高地抱了起來。
年輕的國君仰起臉,親吻他祈盼已久的愛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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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朕想聽你叫,夫君
明日就要班師回朝, 夜幕降臨時,將士們在營地里升起了篝火,而后三三兩兩地圍聚在篝火邊喝酒、跳舞, 以此作為大熙戰勝了羌國的歡慶。
雖然大熙的君主此時坐鎮軍中, 但蕭望舒對將士們的活動一般不予干涉,任由他們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