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建議還是和原來一樣以樸刀、長矛為主,再將負責制造弓i弩的工匠撥一半出來,跟著他造槍。
于鐘識和另外兩個官員聽了他的想法, 頷首表示贊同。
于鐘識提起茶壺, 給他添了點茶:“行, 那就按你說的辦。”說完, 于鐘識瞥見沈今風手里的扇子,好像和平時有些不一樣:“欸,我記得你這把扇子之前沒有題字吧?”
聽于鐘識說起,另外兩個官員也把視線落在沈今風的扇面上:“這手字寫得可真好,誰給你題的?”
“我怎麼看著,有點眼熟啊……”
沈今風笑了一下:“圣上題的。”
于鐘識:“!”
于鐘識立刻湊近了端詳,另外兩個官員投來艷羨的目光。
“你這扇子現在可是身價不菲了。”
“是啊,圣上的墨寶有價無市,民間好些富商想收藏都買不著呢。”
蕭望舒的墨寶和畫作一樣,在民間廣受追捧。沈今風想起早上不翼而飛的澀圖,默默地抿了一口茶。
圣上作畫書法一樣都沒落下,可見學習能力極強,現在只能祈禱他不要學壞了。
不過其實學壞了,也沒有關系。
……
方案敲定以后,于鐘識下午就撥了一批工匠到沈今風的手下,跟著他干活。
因為是第一天投入生產,而且造的武器危險性很高,沈今風擔心出問題,全程親自把關,不敢放過一點細節。
一直忙碌到亥時,他還渾然未覺,直到于鐘識走了進來,對他道:“十一,我看今天就到這吧,你可以回宮了。”
聞言,沈今風輕輕挑眉:“怎麼了。”往常于鐘識可巴不得他留在工部加班,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于鐘識瞥了一眼后方,湊過來小聲地道:“我方才在門口看見圣上了。圣上還特意叮囑我別打擾到你,可……就這麼讓圣上在工部大門口等著,也不合適吧。”
沈今風跟著往門口望了一眼:“我去看看。”
見他提步往外走,于鐘識忙道:“你可別告訴圣上是我說的啊!”
沈今風擺了擺手。
他特地放輕了腳步走到門后,悄悄地探出頭。見到熟悉的身影,笑著吹了聲口哨。
蕭望舒聽見哨音回眸,就見沈今風一手扶著門探出臉,眼里盛滿笑意:“圣上來接我啊。”
蕭望舒頷首:“朕剛從兵部回來,正好順路接你。”
沈今風笑著道:“等我一下,我很快出來。”
他回去的時候,于鐘識已經讓工匠們停下手頭的活,見他回來忙問:“你沒和圣上出賣我吧?”
雖然他和于鐘識已經冰釋前嫌,但見到于尚書一臉誠惶誠恐的模樣,還是忍不住想逗一逗。
沈今風故意「啊呀」一聲:“完了,我和圣上說了,怎麼辦。”
于鐘識:“?!”
于鐘識驚慌道:“那圣上怎麼說,有怪罪我嗎?”
沈今風清了清嗓子:“逗你的,我沒和圣上說。”
于鐘識:“……”
于鐘識怒了:“好啊你,一天天凈拿我尋開心!”
沈今風憋著笑,抄起扇子拔腿就跑。
一直跑到工部的大門口,和等在外邊的蕭望舒撞了滿懷。蕭望舒見他笑得眉眼彎彎,也跟著彎了一下唇,把他攬進懷里。
抱了一會兒,兩人上了回宮的馬車。
在車廂里坐下以后,蕭望舒指了指他手里的折扇,輕聲問:“喜歡嗎。”
沈今風知道圣上是在說扇面題的字,頷首道:“當然喜歡。
”
頓了頓:“不過如果圣上能再替我添兩行,就更好了。”
蕭望舒:“要添什麼,你說就是。”
他彎了彎眼:“就添——誰為須張燭,涼空有望舒。”
聞言,蕭望舒緩慢地眨了一下眼,反應過來沈今風是要把自己的名字也添上去,眼尾彎出一點笑:“好。”
說完,車廂里安靜了一會兒,直到沈今風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問蕭望舒道:“圣上,你看見紫宸殿案幾底下的畫了嗎。”
蕭望舒:“……”
見圣上耳后冷白的皮膚迅速變紅,沈今風立刻就懂了。
他戳了戳蕭望舒的腰:“圣上,你不老實。看就看了,還全部拿走。”
蕭望舒:“……”
沈今風接著問:“你把畫藏哪去了,我早上翻遍了紫宸殿的書房都沒找著。”
蕭望舒掩唇輕咳了一聲:“朕把它……拿去御書房了。”
沈今風聽了,彎起眼明朗地笑出了聲。
他昨晚想著挑幾張黃敘顏的畫來給圣上作教材,誰知道圣上還懂得背著他偷偷補習。
蕭望舒見他笑得停不下來,耳朵更紅了,默默地垂著眼一聲不吭。
沈今風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來,讓我驗收一下圣上的學習成果。”說完,慢慢地把臉湊到了蕭望舒的面前。
他們離得很近,蕭望舒長睫一動,意識到沈今風是要自己親他。
然而還沒碰到,就聽沈今風又笑了出來。
蕭望舒:“……”
回到紫宸殿,夜色已經很深,李公公安排好沐浴用的熱水,就退了出去。
黯黃的燈影中,沈今風在浴桶邊褪下了外裳,輕盈高挑的身形投映在屏風上。他撩了一下散落的長發,垂首解開里衣的束帶,抬眼就瞥見隔了一扇屏風的圣上忽然站起身,走向了書房。
這本來沒有什麼,但他聽圣上的步伐有點急促,不似平日那般從容。
沈今風想了一想,很快記起昨晚拿來的那一堆「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