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沒等他說是什麼,就聽蕭望舒道:“是皇宮爆炸案的事,對嗎。”
“回稟圣上,是這樣的。”嚴韶之艱難地說“因為現場沒有留下痕跡,之前我們一直沒有取得有用的進展,只收集到一些爆炸后的殘留物。但今日臨仙臺清掃下來的那些余燼,經過對比,和前兩起案發現場留下的……基本一致。”
嚴韶之說完,卻發現圣上的神情并不意外,心里隱約有了一個猜測:“圣上,您是不是已經猜到了?”
皇宮里出了這種事并不值得宣揚,傳出去擴大影響容易引起大熙百姓的恐慌,所以除了宮里的人,還有負責調查這起事件的人員,對其他人都盡量封鎖了消息。
今日宮宴上,其他官員看完沈今風的演示,只感嘆那把兵器威力非凡,但刑部尚書看了卻很難不產生聯想。所以宮宴結束后,嚴韶之就叫人幫忙把殘留物取來查驗,沒想到,這一查果真查出了問題。
嚴韶之想,既然自己都想到了,以圣上的才思,會猜到也很正常。
蕭望舒微微頷首,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道:“你先回去,暫停調查。”
聽圣上這樣說,嚴韶之眼神一動,心里大概明白了:“微臣遵命。”
能在短短兩年內肅清先帝時期動蕩的朝局,熙元帝的手腕自然不差,刑部作為監察百官、查案量刑的部門,正是皇帝整肅官員的重要手腕之一。
蕭望舒繼位之時就將前朝的刑部換洗了一遍,嚴韶之是他一手提拔上去的,可說是圣上在朝中的心腹之一,完全遵照皇帝的旨意做事,不會有半點違逆。
……
蕭望舒離開的期間,沈今風獨自呆在紫宸殿的書房里,起草一張圖紙——既然要鑄造一把新的兵器,他也可以順便改造一番,讓秦書燕用得更趁手一些。
聽見從容的腳步聲,他抬眼望過去,道:“圣上這麼快就回來了。”
蕭望舒輕輕應了一聲:“嗯。”
說完,走到了他的背后,視線掃過剛剛勾勒出雛形的圖紙。
沈今風用右手拿著筆,左手則撐在旁邊的桌案上,蕭望舒的手掌輕輕覆住了他左手的手背,修長的手指和他的交疊在一起。
被這樣半攏著,沈今風轉過臉,對圣上笑了一下,就見蕭望舒低垂著羽睫,輕聲道:“十一。”
“嗯?”
“宮里的兩起爆炸案,和你有關,對嗎。”
聞言,沈今風緩緩地眨了一下眼。
其實聽圣上問起這個,他并不覺得意外。
剛才聽說刑部尚書求見,沈今風心里已經多少有數,他做出一個這樣的武器,本就沒打算藏著掖著。如果是之前還可以選擇瞞天過海,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他不可能把自己的秘密一直瞞著圣上。
沈今風擱下了筆,看著蕭望舒的眼睛說:“圣上猜的不錯,那兩起爆炸,是都和我有關。”
頓了頓,他展開說道:“曹春生的那一起是我自己干的,不過影司的事就純屬意外了,是邱睿趁我不在的時候偷偷動了我的箱子,才導致了爆炸。”
聽他說完,蕭望舒道:“朕知道了。”
“那圣上打算怎麼處置我,”沈今風想了想,重復了一遍圣上之前說過的“追查到底,嚴懲不貸?”
蕭望舒清冷的眉眼微動,沒有立刻開口答復他。
見狀,沈今風慢慢垂下視線,笑了笑說:“那我要是蹲了大牢,圣上會不會經常來看我。”
“你誤會了。”蕭望舒低聲道“朕剛才是在想,如果早一點找到你,你可以不用自己做這些。”
“曹春生和邱睿欺君瞞上,本應以死罪論處,朕想知道的是……”
“十一,你在影司的兩年,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5章
朕想親你一下。
聞言, 沈今風低垂的眼簾輕輕一眨,抬起了視線。
其實不提他不會去想,圣上這一提, 他倒想起來, 自己在影司的兩年還真是挺慘的。
剛開始進暗衛營,他是體能和身手最差的那一個,訓練跟不上動輒就是鞭子抽打、罰跑罰站。到了休憩的時刻, 還得應付影使的騷擾, 曹春生的刻意刁難。
白天訓練完, 到了夜里他就抽出一些時間來重操舊業,單單是為了收集制造炸彈的材料就花了很長的時間。
不過沈今風總是相信,自己有一天能離開影司, 用書給的這條命度過自由的下半生。為了給暗無天日的生活培養一點希望,他日日都會打理長發,以前在現代研究所里總是隨手一扎, 反而在影司學會了束發和編發辮。
當時齊寒還問過他,反正沒有人在意暗衛的長相, 你搞得這麼精致干嘛?
小沈表示:雖然知道自己是條咸魚,但也要和別人不一樣。
每天重復而枯燥的生活很容易消磨人的意志,他總要給自己找一點樂子。撩貓逗狗玩蛐蛐, 快樂是很快樂,就是每回被抓都得挨板子,肉疼。
沈今風大致給圣上講了一遍,笑道:“是吃了一點苦, 但都過去了。曹春生和邱睿死了, 現在大仇已報, 要說有什麼擔心的, 可能是……鐵窗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