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仨昨晚聊了一晚上,都想不到是什麼人做的,咱們寢舍就仨暗衛一個密使,鬧出這麼大陣仗,簡直喪心病狂。”說著瞄了他一眼“最后我們一致認為,那個兇手是沖著你來的,可能是因為你得了圣上的寵愛,心生嫉妒……”
沈今風聽到這,一下歪了重點:“有什麼可嫉妒的。”
梁玨微微睜眼:“這還沒什麼可嫉妒?昨天圣上當著百官的面袒護你,他們八成都羨慕瘋了好嗎!”
沈今風眼神飄忽。
梁玨見他神色有點不對勁,古怪道:“你怎麼了小沈,悶悶不樂的樣子。”
沈今風抿了下唇:“就是,有點煩。”
“梁玨,你看過那張畫,你覺得畫里的人和我像嗎。”
梁玨:“?”
梁玨:“那畫的不就是你嗎,連朱砂痣都一樣。”
沈今風:“我是說除了皮相以外,給人的感覺。”
聞言,梁玨回想了一下:“你這麼一說,還真——不太像。”
沈今風:“那你說圣上喜歡的是畫,還是我呢。”
“畫不就是你嗎……”梁玨都被他繞暈了“我說你怎麼,突然糾結起這個來了?”梁玨印象中,小沈不是個愛糾結的人,更不會在這種事上糾結。
沈今風道:“只是忽然覺得,他們說的也不無道理,我只是長得和畫一樣罷了。”
梁玨一陣無語:“你怎麼回事,昨天在宣政殿大放厥詞的不是你?那些官員都是在放屁,你還當真啊。我看你之前也不這樣,才過一晚上就——”
梁玨忽然意識到:“是不是昨晚在紫宸殿,你和圣上發生什麼了?”
沈今風:“沒有。”
“沒有你怎麼突然胡思亂想了。”
“胡思亂想?”沈今風忽然明白了。
他覺得煩是因為在意。
先前對于圣上,對于那些官員的議論,他都是一種「關我屁事」的心態。可一旦他開始在意,就無法不受影響。
梁玨嘆了口氣:“我之前就擔心,你得了圣上的偏寵會被言官口誅筆伐,還想依你的性子可能不會往心里去,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沈今風:“其實他們怎麼說我倒是無所謂,我就是——”有點在意蕭望舒。
梁玨見他戛然而止,追問:“就是什麼?”
“沒什麼。”
沈今風另起話題:“對了,你們住在這怎麼樣,還適應嗎。”
“好得很,這院子可比我們之前那個大多了。”梁玨玩笑道“你什麼再讓圣上派幾個小太監過來布置一下,就完美了。”
沈今風:“我,試試?”
梁玨忙道:“開玩笑呢,不用麻煩,你和圣上好好的就行了。對了,我們仨決定今晚在院里架一個烤爐,再買兩壇好酒,自己搓一頓慶祝喬遷新居,你來不來?”
沈今風彎眼笑:“那我當然要來啊。”這吃燒烤多是一件美事,小沈怎麼可以缺席。
梁玨見他笑了,心里松一口氣:“那就說好了,今晚子時,你一定來啊。”
……
子時是齊寒換崗下班的點,也是皇帝結束了一天的安排,回到紫宸殿就寢的時間。
蕭望舒今晚被太后叫去一起用膳,用完膳又陪母后在御花園散了會兒步,下了幾盤棋。回到紫宸殿的時候,李公公迎上來說,沈今風到御膳房提了一些食材,兩壇酒,上梁玨他們那兒去了。
蕭望舒聽完輕輕垂眸,沒有多說什麼,沐浴更衣過就上榻了。
只是李公公覺得,圣上看起來有點失落。蕭望舒情緒內斂,李公公也是伺候了很久,才能覺出一點不一樣。
沈今風幫梁玨支好了烤架,把一扎腌制好的雞翅擺上去,翻了翻面。
以前他們還住在影司的時候,也這樣偷摸開過小灶,還是他提議的。熙朝本來沒有燒烤,但他實在是饞現代美食,創造條件給自己整了一頓。沒想到就此讓梁玨和齊寒也愛上了燒烤。
梁玨這會兒正在給小宋宣傳:“我跟你說,小沈烤串兒的手藝可是一流,你今晚有口福了。”
小宋看著架上的雞翅,擦了擦從嘴角流下的眼淚。
齊寒正好換崗回來,推開門眼前一亮:“小沈來了,太好了,我還擔心我們自己烤沒那味呢。”
沈今風笑了笑,拿刷子往雞翅上刷醬料。
梁玨想起他白天煩惱的樣子,傾情鼓勵道:“我們小沈也是很有兩把刷子的,烤的串不比一品樓差。要不你一會兒吃完帶點回去,讓圣上也嘗嘗。”
聞言,沈今風有點出神。
他想起了圣上在上京街頭,挑選泥人時的神情。
既然圣上會喜歡泥人,對燒烤這種熙朝沒有的美食,想來也會感興趣。
齊寒正說著:“梁玨你可別瞎出主意了,這個時辰圣上早就寢了,帶回去放到明天早上都涼透了,那還能好吃嗎?欸——小沈你上哪去?”
沈今風擺了擺手:“你們先烤,我一會兒回來。”就風一樣地跑了出去。
他跑回紫宸殿,巡邏和守夜的御前侍衛見到是他,也沒有阻攔。
沈今風停在床帳邊喘了口氣:“圣上。”
床里沒有回應。
皇帝日理萬機,寢殿布置得盡可能舒適,就是為了保證休息時的睡眠質量。
他知道輕易叫不醒,遂提腿爬了上去,抓住圣上的肩膀晃了晃:“圣上,醒醒。
”
蕭望舒睡夢中聞到一股濃郁的香味,眉頭輕蹙,但仍沒有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