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他比起皇帝,更像是一位芝蘭玉樹的清貴公子。
沈今風正要起身行禮,蕭望舒抬手制止了他。
蕭望舒在他的身邊落座,他聞見了圣上身上熏香的氣息,清清淡淡的,像落在琉璃瓦的月光。
在御前服侍的大太監給他們安排好茶點,就退下了。
兩人一時無話,最后是沈今風先開口道:“圣上讓我過來,有何吩咐?”
蕭望舒抬眸,用一種他看不懂的眼神看過來:“你……”而后他好像意識到什麼,眼底閃過一絲失落,垂下眼簾淡淡道:“朕請你過來,是有一事問你。”
沈今風揭開茶蓋,茶香撲面而來,他吹了吹水面:“問……啊不是,圣上請講。”
說完抿了一口茶。
就聽蕭望舒道:“你可愿意,做朕的皇后。”
沈今風一口茶噴了出來。
他嗆得厲害,連著咳嗽了好多聲,眼尾都泛了紅。
待到沈今風緩過來,再面對圣上沉靜清澈的眼神,他一時間心情復雜,千言萬語匯成了一句:“您沒事吧?”
作者有話說:
來了來了,這幾天調作息都會推遲更新,寫完就發,什麼時候恢復整點更會在作話說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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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圣上,您很熱嗎?
沈今風屬實有被震撼到。
若不是眼前這位清冷俊美的公子乃是當今圣上,天潢貴胄,他真想伸手一探蕭望舒的前額,看一看他是不是正在發高燒,把腦子給燒糊涂了。
午時因為宮宴百官在場,圣上并未同他多說,沈今風離開前,只看見了一旁太后驚喜與復雜交織的神情。驚喜是因為她清心寡欲的皇兒終于有了世俗的欲望,復雜大約是因為讓皇帝動了凡心的,是一個暗衛,還是一個整日渾水摸魚,只有一張臉天賦異稟的暗衛。
相貌七分天注定,三分靠打拼,擁有一張好臉并不能說明什麼,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衣冠禽獸多了去了。沈今風以為圣上作為一國之君,總不至于三觀跟著五官跑。
現在看來是他以為錯了。
面對沈今風大受震撼的神情,蕭望舒平靜道:“朕許你做皇后,并非兒戲。”
說完視線落在他干凈的手腕:“這條紅繩很襯你。”
沈今風的手很白,而且骨感明顯,精心編織的紅繩戴在上面顯得纖細,好像輕易就可以握住。
蕭望舒微垂的睫毛動了動,眸色隱于長睫之下。
沈今風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只好順著他的話道:“聽李公公說,鈴鐺里有在大佛寺求的平安符,還說……紅繩是您親手編的?”
對于這個說辭,沈今風是不信的。他平日跟在圣上身邊,只見過那雙修長的手張弓舞劍,或是翻看奏折書卷,完全想象不出他會細心地編織一條紅繩。
“嗯。”蕭望舒應了聲,抬眸問他“喜歡嗎。”
沈今風:“……”
還真是您親手編的啊。
圣上親手編的紅繩,誰敢不喜歡。
沈今風職業微笑道:“喜歡喜歡,非常喜歡。”
蕭望舒唇角微揚,帶了一點笑意:“喜歡就好。朕本來想親手為你戴上,但又等不及,想把它送給你。”
聞言,沈今風臉上笑容不變,內心直呼救命。
以前在研究所他被很多人追求過,其中有喜歡他的顏值單純想和他約炮的,也有看中他的人品能力想和他扯證的。
他雖然沒談過戀愛,但有一定的鑒別能力。
然而他現在有一種,本以為對方只是想約炮,結果人家是想和自己結婚的感覺。
等一等,結婚。
就在這一個瞬間,小沈想起了小梁的那個冤種朋友。
這一天發生的事太多,他原本都沒來得及往這上面想,現在仔細一想,有沒有一種可能,小梁說的那個朋友,是他。
沈今風:冤種竟是我自己。
他當時還說什麼來著,強扭的瓜特別甜。
還祝人家喜結連理、百年好合。
連鑰匙都吞了。
果然天道有輪回,亂點鴛鴦譜是要遭報應的。
現在報應來了。
沈今風艱難地說:“圣上不用這麼客氣,我只是一個暗衛而已。”
蕭望舒道:“以后就不是了。朕已經命禮部準備封后大典。不過大婚畢竟不是兒戲,朕想舉辦得隆重一些,可能需要一兩個月的時間進行籌備……”
沈今風:“??”
這不是兒戲?
蕭望舒看見他驚恐的表情,驀地笑了一下:“嚇到你了?抱歉,朕等這一天很久了,所以……”
沈今風:“不不不,我不是嚇到,我是——”他閉了閉眼,一不做二不休“回稟圣上,我不愿意。”
蕭望舒眼里的笑意一滯:“你不愿意?”
沈今風堅定地點了點頭:“我不愿意做您的皇后。”
為了表明自己的立場,他說話時始終正視著蕭望舒的眼睛,然后他就看見那雙清冷漂亮的眼睛里,零星的光芒一點一點黯了下去。
平日圣上神情疏冷,眼里靜瀾無波,很少會有亮光。但沈今風摘下面具以后發現,圣上看他的眼神總是亮的,那種亮光應該叫作,歡喜。
現在歡喜消失了。
沈今風有一點于心不忍,但他也不愿意勉強自己委身于人,只好不去看蕭望舒的眼睛,顧自低下臉,盯著自己的足尖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