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裴書言做出一個無聲的口型。
冉宇桐彎彎眉眼,頓時了然于胸。
“我想要哥哥陪。”他握住裴書言的手道。
“不行。”
沉默許久的冉魏突然開口,將冉宇桐駁回得毫無情面。
“你哥昨天一整晚都沒睡,你讓人家好好休息,別不懂事。”
“冉叔,不打緊的。”
裴書言側過臉,適時接話道:“這兒有多余的床,我掂量著休息,今晚我先來吧。”
冉宇桐夫唱夫隨,捂著心臟裝嬌貴:“我現在很脆弱,你倆留著又要念叨我,不利于我早日康復。”
邱念云和冉魏不搭腔,他便也攥著裴書言的手不讓人走。
好像小時候在裴書言的臥室玩到天黑,大人都已經找上門來要接他回去,他非要留宿,就是如現在這般,跟父母展開無聲的拉鋸。
末了,邱念云嘆了口氣。
“那明天是我,后天是你爸,先說好了,你別到時候又賴皮。”
“明天沒問題,后天再說后天。”冉宇桐咂巴著嘴,已經迫不及待開始趕人了:“你倆也早點回去休息,明天還得過來交班呢。”
一切如愿以償之后,病房里逐漸安靜下來。
冉宇桐老早就注意到,裴書言那個裝飯盒的袋子,里頭貌似還支著一根長條狀的不明物。
這會兒屋里只剩兩人,裴書言也并沒有要跟他坦白的意思。
“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東西沒給我?”
冉宇桐吃飽喝足,摸著肚皮打了個哈欠。
裴書言明顯一愣,順著冉宇桐極具指向性的眼神,只好說了一句“是”。
“本來想明早再給你。”見對方跟自己伸手,裴書言無奈地笑笑:“暴露得太快。”
冉宇桐在腦中描摹著不算尋常的輪廓,不禁猜想這玩意兒可能是個什麼。
甘蔗?癢癢撓?總不可能是花露水瓶吧?
緊接著裴書言扯開袋子,他便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那是兩支粉色的郁金香。
“停車場附近一位老奶奶賣的,我遇見得晚,郁金香只剩下兩支。”
“我讓奶奶明天多帶一點過來,最好還是粉色,能替我在說話之前打個草稿。”
冉宇桐眼里是濃情蜜意的鮮艷,腦海中是粉色郁金香的花語,心里再也不能平靜。
“我想……刷個牙。”他控制著語速說。
“好。”
裴書言沒覺得他煞風景,反而格外情愿地伺候著人洗漱。
“寶貝太愛干凈,醒來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想刷牙。”裴書言半是寵溺半是玩笑道。
“不。”
冉宇桐搖搖頭,抬手拭去唇角的水漬。
“我醒來的第一件事,是想吻你。”
裴書言瞳孔一顫,只聽冉宇桐接著說道。
“裴書言,要不要復合啊?”
作者有話說:
大聲告訴我粉色郁金香的花語是什麼 (? ??o??)? (? ??o??)?
開啟最擅長的戀愛副本,想要一顆海星星?)??
裴書言:醫生!病人被親暈了,不、不要緊吧?
第63章 少活動,多休息
分開的四年里,裴書言曾無數次幻想過,這樣的場景會于何時出現。
是他精心安排的一場盛大告白,還是互訴衷腸后的泣涕如雨,早的話可能在重逢的機場,晚的話也許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怎麼可能是在受傷后被送進醫院,而且,還讓另一方搶了先。
直到冉宇桐飛快地親了一下他的側臉,他才從巨大的喜悅與震驚中回過神。
好在身體比語言先一步反應過來,裴書言蹭蹭對方的鼻尖,溫柔地含住兩瓣朝思暮念的唇。
他的吻既失控又小心,既熱烈又隱忍,冰封堅毅的外表下竟藏著如此滾燙柔情的舌,甜蜜的濕潤掃過冉宇桐的齒縫,纏綿悱惻,絞繞包裹。
冉宇桐被他奪走氧氣,又被他渡入不屬于自己的氣息,幾次三番后,連呼吸都被這人牽著走,找不回原有的頻率。
趁裴書言松力的間隙,冉宇桐輕推了把對方的肩膀,偏過頭去,不給他親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
他眼下緋紅,細細喘著。
裴書言吻過他的額前鬢角,眉目鼻尖,最后就連耳垂都被吮得發抖,冉宇桐意識迷離,耳邊卻傳來一聲清晰。
“我當然要。”裴書言說。
而后的吻更是繾綣漫長,綿延不絕,冉宇桐被親到不知今夕何夕,直至隔壁傳來護士查房的敲門聲,裴書言才堪堪與他分離。
“5床沒有不舒服的吧?”護士停在門口高聲問道。
冉宇桐紅著臉,跟蚊子般的嘟囔了一句:“沒有。”
經驗足的護士總能一眼察覺出患者的異樣,只見這位大嗓門的姑娘往門外探出半個身子,朝走廊的方向喊道:“都醫生,來看一下5床。”
冉宇桐雙目緊閉,害臊得幾乎要暈了。
“心率很快。”年輕大夫皺了皺眉,謹慎地觀察著面色不正常的病人:“來量個血壓。”
為了盡快平復心情,冉宇桐不敢與一旁站立的男人對視,聽話地乖乖伸出胳膊。
“醫生,其實我……挺好的。”他毫無底氣地說。
“嗯,是挺好。”大夫確認過儀器上的數字,起身同被冉宇桐刻意忽略的男人說道:“監測指夾不要摘,病人現在需要靜養,少活動,多休息。
”
裴書言嘴角搐了搐,被對面的過分敏銳打得措手不及,只能低聲應好。
醫生走后不久便熄了燈,冉宇桐適應了一陣漆黑的環境,一時舍不得放開與裴書言十指緊扣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