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有這種情況,”原清濯笑了笑, “他沒見過你, 就算知道你是誰,也不會說出去。”
即便真是這樣,原榕心里還是有些不安,不過看原清濯那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應該不會出事的吧……
與他相比, 原清濯要淡定得多,江復要是真想讓他繼續留在金控公司做事,就知道什麼該提什麼不該提,更何況原清濯手上還有一堆江瑟楷的把柄, 兩相權衡之下,江復發現他性取向有問題根本不算什麼。
江柘和江瑟楷老老實實被他們老子捉回去教訓, 原清濯的車也被江復叫來的拖車拉走了,他把江柘的車鑰匙交給原清濯, 道:“車修好之前, 小柘的車就歸你開了。”
原清濯開著江柘的保時捷把齊逾舟送回了家,隨后和原榕一起回了那套出租房。
一進家門, 原榕直奔陽臺,看著那幾個花盆里面蔫了吧唧的橙色月季, 頓時心疼地去找水壺和剪刀開始修剪。
原清濯把衣服脫了, 一邊換睡衣一邊聽他質問:“花是你買的, 為什麼不好好照顧?”
“……我照顧了, 一回家就澆水, 這兩天還上網買了幾本養花教程, 沒有不好好照顧。”
“不可能,這些品種都不難養,你怎麼會養不活呢,”原榕問,“你每天都會回來嗎?”
“……”
原清濯:“這倒沒有。這段時間你總是在學校住,所以我住宿舍的時間也多了點兒,偶爾才會回來。”
原榕扔掉手上的小剪刀:“又找這種借口,我看出來了,你就是想讓我和你一起住。”
原清濯看上去很想辯解,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算了,我可以搬進來,”原榕捧起那盆淺橙色的‘泡芙美人’,外加另一盆冰藍色的密西根玫瑰,將它們小心翼翼抱進屋子里,“但這兩盆蔫了的你不能碰,稍微動一下也不行。
”
原清濯只好說:“聽你的。”
趁著他去書房辦公的時候,原榕給四盆花草都松了土,澆上水后暫時放到蔭蔽的地方。他找出原清濯買的養花教程看了看,發現這人確實在學習認真養花,好多地方用筆畫起來了,還折角做了標注。要這樣都養不活,只能說原清濯在這方面實在沒天賦。
晚上洗完澡后,他們一起在臥室里打游戲,原榕今天耗費了不少體力,玩著玩著就困了,閉上眼睛睡在原清濯肩上。淡淡的香氣混同著沐浴后的水汽在空氣中蒸騰,原清濯聞到了,覺得有些口渴。
好不容易讓弟弟回來住一次,什麼都沒做就睡了,可是看他那麼累,原清濯也不想再把他弄醒,于是他把原榕手里的游戲機輕輕抽出來放在床頭柜上,自己掀開被子下床去關燈。
室內恢復一片黑暗,只有落地窗折射出幽微的月光,原清濯輕吻少年的額頭,滿意地說:“睡吧,哥哥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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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八點鐘,原榕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
他睜開眼,發現原清濯已經起床了,身邊的床鋪空蕩蕩的,整個臥室環繞著熟悉的音樂。
原榕在枕頭底下摸了摸,床頭柜也找了,沒找到手機,這時他想起來自己的衣服昨天被原清濯拿去洗了,兜里的東西不知道被他放在哪里。
他揉著眼睛走下床,順著聲音一點點找,沒過多久,圍著圍裙的原清濯大步走進來,伸手拉開一個抽屜,把那個紅色馬里奧外殼的手機取出來:“過來過來,在這兒呢。”
原榕接通電話,看著原清濯穿著襯衫西褲,腰上拴著粉色圍裙的細繩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嗓音沙啞道:“是周擎啊,這麼早找我有什麼事兒?”
電話那頭說了什麼,很快,原榕慵懶的表情凝固在臉上,緊蹙起眉頭:“那你別著急啊,我現在就去。”
他從衣柜里隨便挑了兩件衣服套上,出了臥室門,撞上端著早餐走出廚房的原清濯。
“怎麼了?”
“同學住院了,情況有點兒嚴重,我現在得去看一下。”
“先吃飯,吃完飯我開車送你去。”
“……”反正也不差這幾分鐘,原榕只猶豫了一下便點點頭,拉開餐桌前的椅子和他面對面坐下來。
原清濯問:“下午有課嗎,去哪兒接你?”
“要跟老師去玻璃房記錄幼苗生長情況,好久沒看了,還不知道我的蘿卜長成什麼樣子。”原榕戳了戳盤子里的雞蛋。
“蘿卜多好種,肯定能長出來,別擔心,”原清濯看了眼手表,“到時候我去學校找你。”
兩人簡單吃完早飯,原清濯開著那輛騷里騷氣的轎車把原榕送到市醫院住院部,他晃了晃手機:“我去上班了,有事兒記得給我打電話。”
原榕跟他說了再見,走進醫院大樓直奔周擎留下的地址。
在一處十人間病房里,他見到了坐在病床旁疲憊的周擎,楚羽歌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中央,余光瞟見原榕,微微點頭對他示意。
開學以后,楚羽歌很少再回宿舍,江柘辦理入住后就更是這樣,全宿舍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原榕先前還以為新聞與傳播學院的學長姐都會這樣,出去應該是忙著實習找工作,但看楚羽歌現在的情況,恐怕并不只是出去實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