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局不算, 我失誤了,回頭再比!”
說罷,他一邊轉著發酸的手腕一邊站起身:“我哥來了,不跟你說了。”
“……”江柘的視線緊緊附著在原榕身上, 見他連頭盔都不拿,連忙出聲說, “等等!我可以和你重新賽一場。”
“賽什麼,你還想賽什麼?”江瑟楷大步走上前來, 精致名貴的皮鞋踏在水泥地面, 發出節奏錯亂的清脆響聲,“快點跟我回去, 我他媽可不想再被江復關禁閉了!”
他在江柘面前走來走去,目光落到王欽川和齊逾舟身上, 想起來自己在外人面前是江家大少的身份, 臉色稍微和緩:“你們是江柘朋友?沒什麼事兒就趕緊走吧, 我們還有家事要處理。”
王欽川沒說話, 連頭盔都懶得摘, 齊逾舟則盯著他的臉來回打量, 好像是在困惑。
“別在這礙事,閃開,”江柘瞪了江瑟楷一眼,繞過他喚道,“原榕,你要是不滿意,我們再比一次怎麼樣?”
原清濯擋在兩人中間,把原榕拽到身后:“不用再比了,他今天不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剛才不都比過一次了嗎?”
原清濯笑:“他今天被我安排干了點兒重活,你也收收心思,別總想著一天到晚找人賽車。”
江柘皺眉,沒有回他的話。
原清濯見他的目光總是若有若無地往自己身后瞟,心生不悅,于是說:“怎麼,沒聽見我說話?”
江柘總算給了點反應,他哼了一聲:“行吧,那只好改天再讓原榕做一次我的手下敗將了。”
聽到這話,原榕反駁說:“你會開賽車了不起啊,我練幾個月還不一定比你差呢!”
激將法果然有用,江柘唇角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你確定?擇日不如撞日,我今天就要讓你輸的心服口服。
別到時候那天再被我打敗了哭鼻子,繼續耍賴說你失誤了……”
他還想繼續說些什麼,原清濯直接打斷:“原榕課程很忙,沒工夫陪你鬧。你要是真想找人賽車,不如直接跟我。”
——什麼?
江柘疑惑道:“你會賽車?”
“當然,”原清濯狹長的眸子透出幾分銳利,“不過我有個條件,假如你輸了,以后就要對我弟弟客氣點兒,不許對他大呼小叫,沒事兒別來煩他,知道嗎?”
原榕聽傻了,他瞥了眼原清濯的神色,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試探的意思,反倒顯得游刃有余。怎麼回事……從小到大他都不記得原清濯學過賽車啊,這個技能他是什麼時候學會的?
“你為什麼會以為自己能贏?”江柘對他開出的條件嗤之以鼻,“我玩賽車四年了,你呢?”
“想贏你很簡單,和經驗沒關系,”原清濯微微一笑,“怎麼,不敢答應嗎?”
江柘下意識說:“我有什麼不敢答應的,你會為這句話后悔的。”
“那就別廢話了,說吧,比什麼?”
“可別說我欺負你,你自己來選,你平時擅長開什麼車?”
原清濯說了個型號:“梅賽德斯BLG。”
沒等江柘回復,原榕睜大眼睛,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湊上去小聲說:“你瘋了?你要跟他飆車?”而且飆的還是私家車!
賽車場還真有用來測試轎車速度的柏油賽場,雖說這不是江柘最擅長的項目,但他這些年私下里也做過一些汽車品牌的碰撞測試,經驗還算充足,打原清濯夠用了:“行,那就開SUV吧,我去找人借一輛。”
他們倆就像杠上了似的,誰的勸告也不聽,江柘已經收拾收拾換衣服準備去地上了,原榕趁機拉住原清濯:“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會不會賽車?”
“去美國交換的時候在高速上飆過幾回,算嗎?”原清濯回想道,“不過當時開的是跑車。”
“跑車跟SUV能一樣?那是能用來賽車的嗎?一不小心很容易翻車的,”原榕皺起眉,“不行不行,這太危險了,我們還是走吧。”
原清濯倒成了反過來安撫他的那一個:“放心,我替你給他點兒教訓,比完你就等著他找你道歉認錯吧。”
原榕頭疼不已……人家江柘可是從小培養長大的職業賽車手一號種子,原清濯到底哪來的自信?
對方都應戰了,比賽沒道理不進行,原清濯去更衣室換上一身藍綠相間的安全服率先進入賽場上車試跑,江柘也不甘示弱地追上去。趁著沒人注意,江瑟楷脫掉西裝外套,氣得來回在原榕身邊轉:“你說原清濯和江柘是不是腦子有泡啊,還有你,你就不會攔著一點兒?就非要等他倆打起來才知道勸架?”
原榕懶懶地瞧了他一眼:“能不能少說幾句臟話,知道安靜兩個字怎麼寫嗎?”
什麼時候一個十八歲小屁孩也能對他大呼小叫的,江瑟楷俊美的五官顯現出一絲扭曲,可惜他在四個人的食物鏈里處于最低端,正面火拼贏面不大,只能采用迂回戰術。
他陰鷙地看了賽場一眼,從外套里取出手機,走到看臺一角,不知道在給誰打電話。
王欽川提著一個紙袋走到原榕身邊,輕輕撞了下他的手臂:“你的,下次別再丟了。”
原榕垂眸一看,那個袋子里放著兩瓶沒拆封的沐浴露,赫然是他上次在酒吧落下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