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像幼兒園老師給聽話的小朋友獎勵小紅花一樣,他在原榕眉心印下一個吻。
“……別說了,”原榕咳了兩下,“就是、就是手有點兒酸。”
這是在干嘛……他又不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體力值為零的菜鳥,雖說從高三到現在一直沒怎麼堅持運動,但是也不至于幫原清濯打一次飛機就累到吧。可在這種備受關懷的氛圍下,原榕暈暈沉沉的,好像自己真的費力幫原清濯解決了一個大問題一樣,手腕也開始變得無力,順從地享受著按摩。
“那就別在這兒了,你下午是不是沒課了,”原清濯一邊給他揉著,一邊叼住他的耳垂含咬,循循善誘,“跟我回去,家里有空調有游戲機,晚上哥哥給你做飯,不好嗎?”
聽起來是挺好的,不得不承認,原榕心動了,可是……
“還是改天吧,”他忍痛拒絕,“我約了欽川,不能爽約。”
欽川……王欽川?這個很久沒聽到的名字讓原清濯怔了怔:“他找你干什麼?”
“他要被家里送去部隊了,臨走之前想跟我再見見,”原榕說,“我肯定得去。”
原清濯心里一萬個不樂意,但是現在氣氛太好了,他不想惹原榕不高興,于是給他把手擦干凈,妥協道:“好吧,你們約在哪兒,我開車送你去。”
“你要是真想做司機,那也送一送齊逾舟吧,”原榕眼前一亮,“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這次他們沒有約在飯點,據說王欽川這些天一直泡在賽車場里,根本沒心情吃飯。
齊逾舟下課趕到校門口的時候,一眼看到原清濯那輛漂亮的SUV,車窗搖下來半截,能看到車主人正拉著原榕的手在說蹙眉些什麼,過了一會兒,原榕笑著甩開了他。
“……”突然就不想上車了怎麼辦。
要是從前,齊逾舟多少還能感慨一下兄弟兩人感情深厚,每次回家看到自己還在地上爬的弟弟妹妹,他心里還在幻想以后兄友弟恭、兄妹和睦的樣子,現在夢碎了,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濯哥這麼喜歡原榕,背后的原因令人暖心,甚至十級燙傷。
齊逾舟走上去,伸手敲了敲后車門,原榕從車窗那里探出來:“你來了,快上車!”隨后他從收納箱里取出一袋快見底的魚食,開始給車上的小金魚喂飯。
齊逾舟好奇跟著看了兩眼,沒想到原清濯養魚真有兩下,都這麼久了,那兩條紅尾金魚還是活蹦亂跳的。一路上,原清濯在紅綠燈路口停下車總會和原榕搭話,要麼就是問一問他的手感覺怎麼樣,這麼明顯的箭頭指向原榕,齊逾舟以前竟然沒發現,他感覺自己真是眼瞎了。
但是……為什麼明明知道這倆人在做錯事,他還是沒有阻攔,甚至覺得還挺甜的,怎麼回事……
齊逾舟:我不正常了,我的人生完蛋了。
轎車在賽車場入口處停下,原清濯問:“讓不讓我進去陪著?”
原榕糾結地說:“要不別了吧。”
王欽川到現在還不怎麼喜歡原清濯,這也是讓他很苦惱的一件事。
“那我就在這里等你,晚上一起回,”原清濯順手給他解開安全帶,“去吧。”
后座的齊逾舟看了眼對視的兩人:可以了,真的可以了,雖然我暫時還不想找男朋友,但你們也不能這樣欺負我。
原榕跳下車,和齊逾舟一起進入賽車場,他們先是經過一個郁郁蔥蔥的園子,越往里走,植被越少,陽光越刺眼,嗡嗡的發動機聲響也就越大。
在F1方程式露天賽車場,兩個穿著賽車服、戴著頭盔的男人坐在看臺上聊天,見到原榕和齊逾舟走進來,他們問:“你們找誰啊?”
“王欽川。”
“哦,小王啊,”其中一個人指了指賽道,“他正在和人比賽呢。”
原榕站在看臺最前方向賽場里看,只見一黑一黃兩輛方程式賽車激烈地在彎道里加速超車,炸裂般地轟鳴聲在耳邊掠過,沒過多久,黑車率先出線,黃車緊隨其后。
兩個裹得嚴嚴實實的賽車手下車擊了下掌,身著黃色賽車服的男人拉下頭盔,抬頭招手:“原榕!”
“欽川!”原榕對他用力揮了揮手。
沒過多久,王欽川和那個穿黑衣的一起上來了,頭盔一摘,赫然是江柘的臉。
“……”原榕笑容僵住。
江柘看到原榕,也哼了一聲,不屑地別過頭。
“你們來了,”王欽川走上來抱住好友,又對齊逾舟說,“明天我就走了,要不要玩兒兩把?”
“這麼快?”齊逾舟咋舌,“哪個軍區?”
“他們不想讓我走太遠,所以我還會留在華北。”
齊逾舟安慰道:“那挺好的,不到四年你肯定能熬出頭來,我和原榕還得在大學里蹲四年呢,還是你賺了。”
王欽川嗤笑:“就你會說話。”
“欽川,你去了部隊之后,我們還有見面的機會嗎?”原榕問,“到時候我們可以作為家屬去看你。”
“還是別了,我肯定先要剃幾年頭,有什麼好看的,”王欽川撇撇嘴,“我走了你們可要好好相處,尤其是你,江柘,可不許欺負我這兩個兄弟。”
“……”江柘還是偏過頭,繼續不說話。
王欽川:“來都來了,原榕,你想不想跟我玩兒一把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