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等了很久,原清濯睜開眼,伸手攥住少年的衣領,微微欠起上半身湊過去脅迫道:“親一下還這麼磨磨蹭蹭的。”
這時,程喻綺在舞臺下舉著一個喇叭喊:“公主注意一下啊,不要太主動了,你現在還是昏睡的狀態,不可以對王子的吻表現出過度渴望。”
周圍負責放道具的同學發出一陣哄笑聲,原清濯瞇了瞇眼,又重新躺了回去。
原榕聽得面紅耳赤,頭也不回地說:“對不起學姐,我的問題,再來一次吧。”
于是大家又陪著他走了一遍劇本。
臺下,施思岳若有所思地看著兩人的互動,蹙眉道:“學姐,怎麼感覺學長對原榕的態度有點兒不對啊,這倆人是不是有什麼貓膩?”
在她的觀念里,他們這是第一次見面合作,怎麼莫名其妙地對戲對出一團粉紅色泡泡了?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程喻綺含糊其辭,“誰知道呢。”
施思岳一拍手掌:“他們倆絕對有問題!要不然學長為什麼忽然就決定加入這次舞臺劇了呢?他是不是看上原榕了,是不是?”
女人敏銳的第六感確實很恐怖,程喻綺只好順著她的意思道:“你這麼一說──那好像還真是。”
施思岳一臉猜到驚天大秘密的表情:“我長這麼好看他都不看一眼,基本上一定是gay沒跑了。就是不知道學長從哪兒搜刮的情報,怎麼會知道我們社團新來了一個小帥哥呢。”
學妹竟然沒懷疑他們為什麼都姓原,程喻綺心里松了口氣:“唉,這個我也不清楚。”
施思岳終于露出松一口氣的表情:“既然是這樣,我覺得還是可以接受。
畢竟原榕弟弟條件也還不錯,輸給他也算正常。而且,我現在總感覺男生和男生一起演更有意思,喻綺姐,要不我們把所有的演員都換成男生吧?”
“……思岳,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現在這種文化很流行的啊,”施思岳說,“帥哥當然是都要放在一起才養眼,咱們學校論壇不是私下里都會給校草榜上的人拉郎配嗎,學姐,我們把他們都請過來一起演話劇怎麼樣?最好今年改成男生主演,明年全部改成女生主演……”
程喻綺已經說不出來話了。
“我是副社長,就這麼決定了,今天我就去找社員聯系他們!”
話劇排練結束后,原榕拉著原清濯回到化妝間。
房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原清濯一邊翻劇本一邊等原榕換衣服,這時更衣室里忽然傳來一句臟話。
“臥槽,這個拉鏈好像卡住了,原清濯你過來幫我拉一下。”
聽罷,原清濯合上劇本。
更衣室內,原榕半穿著雪色的綢面內襯,胸膛上半部分已經完全/裸裎,那條金屬拉鏈卡在背脊中央,白皙的皮膚和流暢細膩的背部線條露在外面,他努力地背著手去碰,此刻已經氣喘吁吁開始出汗了。
原清濯擰眉,伸手調試了一下發現拉不動:“這什麼衣服,質量真差,回頭再重新做一身。”
原榕心累地扶著面前的鏡子,和身后的哥哥對視:“總共就穿幾次而已,不至于重新做吧。”
他忘了他小時候只要穿質量差一點兒的衣服身上就起小紅點,每次都要涂藥霜才能下去。
原清濯耐心地拽著那條拉鏈反復調試:“那你要再等等。
”
就在他專注地研究怎麼脫下這件襯衫時,更衣室的門忽然被人敲響了,緊接著有人走了進來。
是個男生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好聽:“……原榕同學在嗎?”
更衣室里的兩人動作頓住。
原榕和鏡子里的原清濯繼續對視,伸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別出聲,隨后說:“我在換衣服,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我叫荊渭,是校交響樂團的首席,來找你是想問,我是不是有東西落在你身上了?”
“……”
誰?
原榕半天不記得自己見過這個人,這時原清濯的手繼續動作起來,緩慢地幫他拽著那根拉鏈,指尖流連在那片肌膚上,帶起一陣酥癢。
“啊,不好意思,”原榕深呼吸,忍耐了一下,“我不記得有這回事,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原清濯拽拉鏈的動作顯得有點兒急躁。
更衣室外的荊渭慢慢靠近:“不會記錯的,在話劇社選拔面試的那天,我把我的大提琴交給你,順便把我的工作牌放到你這里了。”
這下原榕總算有了點兒印象:“想起來了,但那個東西現在不在我身上,我帶回宿舍了。”
他話音剛落,一陣衣料撕裂的聲音響起。
除了原清濯,兩個人都沉默了。
荊渭皺眉:“……你換衣服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上半身的襯衫倏然落在青年手里,原清濯無聲地湊上來,指尖開始四處作亂,輕輕按在上面打轉,嘴也不老實地親了一下。
“沒,沒有,”原榕的聲音聽起來還算平靜,“那個……工作牌只能改天再還你了。”
“沒關系,我們先加個聯系方式,以后好聯絡,你覺得怎麼樣?”
原榕剛要說可以,下巴就被原清濯攥住,柔軟的唇緊貼上來,堵住他要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