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對話劇社成員的再三挽留表示拒絕,這時已經五點多了,晚上還有一節專業課要上,由不得他再耽誤時間。
原榕出了禮堂大門,從兜里取出一次性口罩,緩緩走到二樓男廁外的垃圾桶旁扯掉外面的透明包裝袋。這時,有人走到他身邊問:“這位同學,麻煩你了,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他戴口罩的動作頓了一下,轉身看過來,只見一個穿著白襯衫的高挑男生正抱著一個巨大的琴盒注視著他。
“──怎麼幫?”
“我現在有急事沒辦法去音樂教室,能不能幫我送一下我的大提琴?”
像是怕原榕拒絕,他還說了句:“就在前面的D09,不是特別遠。”
“……可以,”原榕只是稍稍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你這琴拿起來沒什麼講究吧?”
兩人交接琴盒之時,男生笑了一下:“哪有什麼講究,你沒玩兒過樂器嗎?”
原榕肯定玩過,不過非親非故的,沒必要和一個陌生人解釋那麼多,于是沒說話。
那個男生從胸前取下一個工作牌,趁著原榕沒注意套在他脖子上:“在那里等我一下,我馬上去找你。”
原榕兩只手騰不出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給自己掛上胸牌,隨即消失在眼前:“喂……”
就這麼走了?可是還沒說清楚讓他等他多久呢。
真是奇怪的人。
原榕沒辦法,只能抱著琴盒找到那間教室,輕輕用腿抵開了那扇半掩的門。教室里座無虛席,到處都是抱著樂器聊天的學生,他們一看到原榕走進來便驚呼道:“不得了了,荊學長終于想起來他的樂團還在等他了。
”
“荊渭,話劇社的面試好不好看?有沒有幾個加上聯系方式的?”
原榕從琴盒后面探出頭來,熱鬧的問候聲瞬間戛然而止。
“誒,怎麼不是荊渭,他去哪兒了,這不是他的琴嗎?”
“我是幫人送東西來的,不認識你們說的那個。”他尷尬地把琴盒放下,隨便托付給前排一個同學后立馬離開了這個樓層,完全忘記那個男生說過要等他回來。
直到原榕進了宿舍才發現脖子上還掛著那個人的工作牌,剛才人多一緊張就給忘了。他把牌子摘下來瞟了幾眼,隨后揣兜里匆匆趕往教室上課,很快便把這件事拋在腦后。
晚上這門課程名字叫《天氣預報與科學導論》,和氣象學沾點兒邊,原榕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想起來自己沒吃晚飯,看著ppt上面的云朵都開始泛餓,心里暗暗后悔自己為什麼要答應去參加話劇社的面試。
他掏出手機給原清濯發了條消息,大意是問他在哪里,原清濯很快回復了:剛到學校。
原榕挺想跟他回家吃飯,一想到這段時間不能太黏著原清濯就忍住了。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偷偷想他,這家伙估計就得瑟死了,以后更為所欲為了吧?
他默默把手機收起來,決定先不和原清濯聊天。可是冷靜下來之后,他稍微反思了一下,又覺得自己這個下午過的很不爽。
從和原清濯分開之后就是這樣,先是碰到了不想同寢的舍友江柘,又和他哥江瑟楷打了一架,下午又去排隊參加話劇面試,還因為幫路人送琴耽誤了點兒時間。
現在想聯系一下原清濯都要忍著,憑什麼?
不行,就要聯系他!
原榕重新點開聊天界面,在輸入框里反復打字,想問問他下課有沒有空帶自己去吃飯,那句話輸入后又被他糾結地刪掉。
這時候原清濯主動發來了一句:哪個教室?
嗯?
原榕來回確認了一遍這個問句,心情略微好轉。看起來原清濯跟他還是有點兒默契的,就算他不主動,原清濯也會來問他。
發過去地址以后,原榕又添了一句:還沒下課,晚些再來找我。
這句話剛發出去沒多久,教室后門忽然多出來一個人。原清濯穿著一件薄款風衣、戴著口罩無聲地走進來,隨即泰然自若地在原榕身邊坐下。
一股沐浴后的清淡香味縈繞在原榕鼻間,他莫名想起來前段時間在酒吧落下的那兩瓶味道一樣的沐浴露,可惜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就算想起來也找不到了。反而是無意間買著備用的避孕套使用率挺高……
原榕聳了聳鼻子:“你身上怎麼這麼香?”
“健身完洗了澡,”原清濯看了兩眼手機里一大堆的未讀消息,隨后收起來,“乖,先好好聽課。”
他隨手抽出原榕一本專業書開始看,陪著原榕聽完了整堂晚課。九點鐘,教室里的學生基本都走光了,只有前排幾個人在上晚自習。
原榕正在翻書,身邊的青年忽然俯身湊上來,手指撩開T恤衫撫上他的腰線,順著腹部的走向若有似無地挑撥著。原清濯剛洗完澡,身上的清香本就頗具迷惑性,那溫熱有力的掌心更是無時無刻不在四處點火。
“嗯……”原榕差點兒在教室里發出奇怪的聲音,他按住原清濯的手,緊張地看了眼前排的學生,“你想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