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原榕和他對視,“沒事啊,讓他坐吧,又不是常來。”
說罷,他拍拍原清濯的手臂,一臉沒事人一樣地坐上后座。
“……”
原清濯意識到自己是在自作多情,煩悶地閉了閉眼,隨后也跟著上了車。
這是齊莘時隔多年再一次來原家做客,猶記得童年時期原家還住在兩室一廳里,原爸爸開著一部空間狹小的別克,沒想到這次再見,原家已經大變樣了。
車庫里停著兩三部SUV不說,連房子都變小洋房了,雖說這樣的小別墅和那些氣派的豪宅不能比,但還是普通人家不能輕易追上的有錢。
進了家門,齊莘熱情地喊姨父姨母,隨后被拉到餐廳吃飯。
有爸媽在,原清濯并不會顯露出內心的真實想法,他對齊莘還算和顏悅色,有事也會出于禮貌關心一下這位沒有血緣的表弟近況。吃完飯后就借口收拾碗筷直接躲去了廚房。
原榕半躺在沙發上看電視,齊莘坐在旁邊給他展示自己新買的電吉他,原榕一邊應付著,一邊動手剝開一個圓滾滾的橙子,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原榕,你現在還在吹長笛嗎?”
“當然了,前段時間我還參加了學校畢業典禮的表演,”原榕往嘴里塞了一瓣,把剝好的橙子遞給他,“你吃不吃?”
齊莘搖搖頭,他不太喜歡橙子口味的東西,隨即又說:“帶我去看看你的長笛怎麼樣?”
“行啊。”
原榕得意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決定讓他狠狠羨慕一把:“我有一支純金的,音色特別好。”
他領著齊莘噔噔噔去了樓上的臥室,翻箱倒柜把那個精致的禮盒取出來,組裝好笛子在齊莘面前晃。
齊莘直接看花眼了。
不僅僅是那只笛子,他看到原榕寬敞又舒適的臥室內鋪著柔軟的地毯,學習桌上放著不少各種型號的游戲機和樂高模型,墻上掛著巨屏液晶電視,房間里許多細節和小擺件一看就是為了迎合少年特有的喜好布置的,乍一眼望過去簡直就是天堂。
齊莘問:“這些、這些還有這些,都是你買的嗎?”
“我上了高三就沒買過玩具了,”原榕解釋,“有些是我爸媽買的,有些是原清濯買的。”
齊莘奇怪道:“剛才我就想問你了,為什麼你現在都直接喊清濯哥哥的名字了啊,以前不也喊哥哥的嗎?”
“這個嘛,”原榕語塞,“啊,因為我們最近在吵架,吵架期間我們一向不論兄弟的!”
“我真羨慕你有這種哥哥,吵架了還能想著你,給你買禮物,”齊莘笑笑,“可惜我是獨生子,身邊一個兄弟都沒有。”
羨慕,有什麼好羨慕的啊,萬一你有了哥哥他卻天天惦記你呢,原榕心里默默地想。
時間已經很晚了,齊莘只留在他房間和他一起打了會兒游戲便回客房睡覺,原榕正玩到興頭上,頭也不回地說:“你快去睡覺吧,明天咱們再接著玩兒,晚安。”
齊莘回到自己的房間,先是從自帶的背包里取出日常的護膚品放在桌上擺好,隨后取出一套睡衣換上。他在隔壁衛生間對著鏡子照了一會兒,滿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娃娃臉,又看了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隨后慢悠悠逛到了原清濯臥室門口。
時間接近十一點,齊莘貼在門上認真聽了會兒里面的聲音,伸手輕輕叩響。
里面沒反應。
這下齊莘稍微用力敲了敲,喚道:“清濯哥哥?”
大約過了半分鐘,門開了,原清濯渾身濕漉漉的裹著浴袍,面色不善地沉聲問:“怎麼了?”
青年身上濕潤又好聞的味道襲來,霧蒙蒙的水汽氤氳在空氣中,齊莘愣愣地看著他沾著水珠的發梢:“我,我那間客房旁邊的熱水器壞了,想借用一下浴室……”
借浴室?
原清濯心里覺得有點兒好笑。
從機場見面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個齊莘古怪不已,一路上對自己過分熱忱,沒想到入了夜還敢來自己這里借浴室?
怎麼偏偏借到他這里來了。
像是預料到他下一句可能會說些什麼一樣,齊莘繼續說:“這麼晚了,姨母他們應該睡下了,我不敢打擾……那就只剩下原榕的,還有你的。”
原清濯定睛看著他的表情,輕聲反問:“熱水器是真的壞了嗎?”
齊莘猛點頭:“我不確定有沒有壞,但不出熱水是真的。”
原清濯沒說話。
“你要是不愿意的話,那我就借原榕的浴室用了。”
齊莘在心里嘆了口氣,露出難辦的神色,轉身要走。
“站住!”
原清濯叫住他。
這個什麼齊莘敢去一下試試?
他自己都沒用過原榕的浴室,齊莘絕對不能做第一個。
原清濯大腦飛速運轉,頃刻間便做了決定:“你來用。”
他打開自己的房門,隨后轉身先一步進了浴室。
竟然、竟然同意了!
齊莘幾乎要按捺不住上揚的嘴角,生怕原清濯會后悔,他無聲地跟在后面,順手關上了臥室門,開始打量原清濯的房間。
原榕的臥室還能看出幾分小孩子氣,原清濯這里就是妥妥的成熟男性風格了,獨屬于青年的荷爾蒙強烈沖擊著齊莘的觀感,他情不自禁地向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