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還敢瞧不起我們?”原榕不服氣地摔下碗,“靠,爸這些年這麼努力,在他眼里什麼樣的人才是有出息?像他養父一樣靠家族吃老本嗎?”
這副憤慨的樣子落在原清濯眼里特別可愛,他沒忍住勾唇笑了笑:“你說得對。”
原榕抿嘴:“那既然夏阿姨都有一個兒子攥在他手里了,為什麼這些年還總是想帶你回江家認親?”
“她沒真這麼想過,我在她眼里就是個工具人,”說這些話時,原清濯一臉的云淡風輕,看上去已經完全不在意了,“大概就是她不太會教兒子,養出來的一個比一個差勁,只好把我搬出來給他們制造一點危機感。”
原榕:“哦……”
這倒是真的,原清濯從小到大都是方圓八百里最讓人省心的兒子,有他在,小時候原榕直接免去過年被親戚盤問學習成績的恐怖環節。
“我幫她做了這麼多也并不是白做,”原清濯幽幽道,“她也能提供給我一些人脈和機遇,簡單來說是等價交換。”
聽起來很冷酷,但他和生母之間的確僅剩下利益輸送。
原清濯伸手在原榕眼前晃了晃:“說完這些了,我們來說更重要的事怎麼樣?”
原榕回神:“什麼事?”
“我們兩個的事。”
原清濯直接拉住他的手,指尖在左腕表帶的位置輕輕摩挲:“我知道你短時間內很難接受,但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起碼別那麼害怕和我接觸。”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起這個原榕就感覺渾身不適應,他把手從原清濯掌心里抽回來,視線游移不定:“我,我現在下意識還覺得我們是親人的關系,你別逼我了。
”
“這兩者之間不沖突,”原清濯的語氣充滿著濃濃的無可奈何,“原榕,你到底想讓我怎麼樣?”
久違地,主動掌控權又交還到原榕手里,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了。
他想讓原清濯怎麼樣?說實話,他也想不通。
“要不這樣,我們各退一步,”原榕決定打拖延牌,“我可以不躲你,但你要給我一段時間想想,另外,你起碼稍微地、盡量地克制一下自己,不要再做那些奇奇怪怪的舉動了。”
語畢,他把椅子往后撤了一段距離,小心翼翼地觀察原清濯的反應。
“……”原清濯的太陽穴蹦了蹦,“還有嗎?”
“有!”
原榕順桿往上爬:“也不能干涉我和身邊的人進行普通社交!”
“可以,”原清濯沉著臉,“希望你說到做到,只是‘普通社交’。”
“這個你放心。”
原榕捧起碗:“吃完了,今天我收拾餐桌。”盡管他在竭力掩飾自己,但略有些急切的動作還是暴露出他很想離開這個地方。
原清濯眸光微黯。
看來追人這個事兒還是得慢慢來,太急了容易把人嚇到。
不管怎麼說,只要原榕還愿意和他說話,他就有機會翻盤。
這一晚他們相安無事地過去,父母回到家以后表現得更守本分,兩人沒有什麼機會單獨相處。
第二天一早,原清濯換了身非常正式的西裝,這個時間點正好趕上原爸去上班,父子倆在樓梯口撞見,原爸問:“今天出門有事兒?”
“嗯,爸,早上好,”原清濯微微一笑,“要和一位很重要的投資伙伴見面。”
“剛好一起走,”原爸拍了拍他的肩,“應該還算順路吧?”
“當然。”
原清濯剛要下樓,身后忽然傳來開門的聲音。
兩人轉身看去,就見原榕早就穿好衣服走出來,得意地對著原清濯使眼色:“你要去哪兒?我和你一起去!”
原清濯臉色一變,余光瞟見原爸疑惑的表情,快步走到他面前低聲說:“今天要見的不是他,是我的合作伙伴,你別胡鬧。”
“讓我去吧,反正在家待著也沒什麼事兒,”原清濯越是不讓他去,原榕就越懷疑其中有鬼,他歪著頭給原爸打招呼,“爸,我也想跟著哥哥去他工作的地方看看!”
原爸毫無所覺,笑呵呵地說:“可以啊,清濯你帶他去看看,榕榕現在高考結束了,每天在家待著也怪無聊的。”
“……”
原清濯磨牙:“出門了得聽我的話,知道嗎?”
原榕無聲地笑了笑,笑容看起來很甜。
出了家門,他們和原爸道別,一起上了原清濯那輛車,今天是周末,原媽媽只負責在家休息做飯。
時間正好與早高峰錯開,上午九點,汽車駛到事務所門口,原清濯看了眼車上的表:“下車,一會兒好好在休息室坐著,不要亂跑。”
“我不是小孩子了,放心放心。”原榕關掉手機游戲,回答的略微敷衍。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事務所大門,前臺招待員見到原清濯,眼前一亮:“老板早上好。”
“早上好。”
原清濯和她打招呼。
跟在身后的原榕見狀,心里冷哼一聲。果然在外人面前原清濯是道貌岸然的典范,對誰都能笑得起來。
招待員看到老板身后的少年,怔愣道:“這位是……”
“是我弟弟。”
裝紳士誰不會,原榕也對著她笑了笑:“姐姐早上好,我叫原榕!”
突然冒出來一個這麼禮貌的小帥哥,招待員驚嘆道:“老板,你們家基因可真好。
”
原清濯唇角勾起的弧度落下去,輕輕睨了身后的弟弟一眼,用別人聽不到的語氣說:“對別人笑的很熟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