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但是我們兩個全程沒有說過話,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了嗎?”原榕不解地問。
華一鶴欲言又止:“你跟我來。”
他拉著原榕坐上電梯,直奔休息區。這場晚宴由江家一手操辦,定址在市中心的CBD商務區最豪華的酒店,沿著會場一直坐到頂樓就是各種套房。
走進樓道,無數穿著禮服的男男女女站在各處交談、調笑,不乏有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摟抱著一同回房間。
被領到這樣的地方,原榕霎時有些不太好的預感。身旁的華一鶴悄悄拽著他的袖口,隱晦地提示:“你看2906房方向……那個是不是你哥哥?”
順著他說的數字看過去,原榕的臉色倏然變得煞白。
走廊拐角的落地窗前,他看到原清濯把一個女人按在墻上擁吻,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青年的側臉,但依稀還是可以憑借那俊挺的輪廓辨認出是原清濯無疑。
他從來沒見過原清濯這副樣子,沉迷而認真,笑起來壞壞的,引誘的各種方法手到擒來,沒過多久便將女人帶到房間門口。
原榕的腦子轟地一下炸開,他也不知道哪來一股勇氣,也不管自己有沒有打斷別人好事的資格,只憑著心底捉摸不清的憤怒情緒沖上去,快步追上去拉住哥哥。
原清濯將女人抱在懷里,單手從他那名貴的西裝外套里摸出房卡,就在兩人要關上門的那一刻,他的衣角忽然被門外的原榕拽住。
“喂,你……”
房間里很暗,沒有開燈,原清濯的大半張臉隱匿在黑暗里,他微微偏過頭,瞇起眼睛看著原榕,用低啞的嗓音不屑地說了一個字。
“滾!”
厚重的門板嘭地一聲摔在原榕面前,沒過多久,里面傳來女人的喘息聲。
“……”
原榕微張著嘴,難以置信地看著那扇緊閉的門,很快雙眼就變得濕潤起來。原清濯從來沒這麼跟他說過話,他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兇自己?
而且還在這樣的場合做這種不合時宜的事,這是人能干出來的?
他氣憤地攥緊拳頭,不受控制地對著門板一頓亂錘,多虧這時候華一鶴快速抱住他,遏制了他瘋狂的動作。
撞見這種事兒,晚宴也沒必要進行下去了,原榕看所有的東西都會下意識反胃,他渾身發抖,失望至極,宴會中途便失魂落魄地離開。
那天晚上看到原清濯醉醺醺地回了家,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沖上去質問,恨不得和他打一頓。
原榕沒想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如此憤怒,甚至衍生出一種遭人背叛的感覺。后來過了很久他才終于想清楚,或許是因為他潛意識里無比崇拜原清濯,也在一直努力向他看齊,可有一天原清濯虛偽的面目就這麼被揭穿了,他真切地感覺到憤懣。
原清濯出國了,他花了一整年的時間學會如何祛除原清濯給自己烙下的刻印,也總算接受了兩人會分道揚鑣、漸行漸遠的事實。
現在,原清濯說喜歡他,可信嗎?
原榕不信。
非但不信,他還要揪住原清濯問個清楚。
對啊,當時怎麼就沒想明白這個問題,和原清濯對峙的時候大腦一片空白,事后復盤起來倒是有很多話不吐不快。
原榕當即找到最近的公交車回家,氣勢洶洶地殺回了別墅區。
石城一中距原家很遠,這一趟坐了將近倆小時,推開門的那一刻,原清濯已經到家了。
原榕把禮服外套和長笛甩在沙發上,噔噔噔踩著樓梯走到原清濯的屋門前,揚聲道:“原清濯,你給我出來!”
很快,那扇門便開了,原清濯輕聲開口:“榕榕?”
“別喊我名字,”原榕像抓住他什麼把柄似的,底氣十足地拽住他的衣服,“你今天中午跟我說的都是真的嗎?”
“……你吃飯了嗎,我在廚房做了飯,”說著,原清濯便要攬著他下樓,“我們下去慢慢說。”
原榕巋然不動:“你直接告訴我到底是不是真的,這很重要。”
“是真的,”原清濯耐心哄勸,“你如果接受不了,我愿意在短期內和你保持距離,但是你要知道我不可能一直等下去……”
“好了,其余的不必再說了,現在給我解釋一下,那個曾經和你發生過關系的女生你要怎麼處理?”
氣氛突然死寂。
原清濯抿起唇,眼神倏然變得陰冷。
“你再說一遍,什麼叫曾經和我發生過關系?”
“我親眼看到了,你上大一那年曾經拉著一個女人去開房,就發生一年前在江家辦的那場宴會,”原榕沉著臉,“你總不能不對她負責吧?”
原清濯寒聲道:“我從來沒有和任何一個女性有過親密接觸,就連手都沒有碰過。”
“你為什麼會說我和一個人去開房?”
原榕頓住了,原清濯的語氣過于肯定,讓他不由自主地懷疑起自己的記憶來。
等等,印象里確實是他沒錯啊。
“原榕,”原清濯的眼睛里透著濃濃的不悅,“你覺得我會做對不起你的事嗎?”
“那、”原榕語塞,“不是、不是你是誰?”
原清濯步步緊逼,極富有壓迫感地說:“我不知道,但我想問你,既然是一年前的事,你為什麼當時不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