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榕沉默少頃,算是同意了這個解決方法。這時候他還在祈禱警察能用些手段把這塊表追回。
三個男生看著葉緲進了距學校最近的派出所,原榕跟著她一起做了筆錄,了解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值守的民警又給酒吧經理撥了電話。
鑒于酒吧方不承認手表在其管轄的經營場所丟失,也沒有直接顯示葉緲盜竊成立的監控錄像,原榕的手表只能被劃定為“遺失”,不能判定“被盜”。
葉緲一進派出所就換了一套說辭,不論如何都不承認是她主動拿了原榕的手表,氣氛一時極度僵化。
這期間齊逾舟和王欽川就在外面等著,兩個人坐在一起玩手機,時不時向里打量幾眼。
“就算沒辦法立案,警察也是會幫忙找的吧?”王欽川猶豫地問。
“是會幫忙找,但是那時再想找著可就難了,”齊逾舟嘆氣,“我也是很好奇,原榕犯得著為一塊表操心這麼老半天?”
“他既然這麼上心,說明手表對他意義非凡……”
這時,一道冷淡的嗓音插入對話。
“——原榕在哪兒?”
兩個少年一齊向聲音來處望去,只見華一鶴孤零零站在派出所門口,皺著眉向他們走來。
“一鶴,你怎麼來了?”王欽川驚訝,“原榕正在里面和葉緲做筆錄呢。”
華一鶴對著他們輕輕點頭,隨后大步流星地推開那扇門,步履略顯慌亂。
王欽川和齊逾舟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湊上去準備偷聽。
屋子里,原榕怎麼都想不到他那沉默寡言的同桌會突然出現打亂這一切,坐在他正對面的值守民警見眼前一堆少年少女說辭不一,便捧著保溫杯說:“既然姑娘說是惡作劇,你們幾個就好好在這兒溝通溝通,統一口徑了再來找我,也不要報假警,這是違法行為,很嚴肅的,知道嗎?”
原榕覺得他被葉緲耍了個徹底,理智快要壓不住怒火了。
偏偏華一鶴走進來火上澆油:“這件事真的是個誤會,原榕,我代她全額賠償給你,你也放過她行嗎?”
原榕冷笑了一聲,還沒反駁,旁邊的葉緲比他反應更大。
“呸!你個假好人,我不要你幫忙!我寧可被原榕告到破產告到監獄里也不愿意要你的施舍!”
葉緲直接把桌子上的筆錄本抄起來對準華一鶴砸過去,動靜之大,瞬間便把在場的所有人震驚了。
更讓人震驚的是,華一鶴一點發火的意思都沒有。
原榕也被這場景嚇了一跳,他感覺自己已經不能理解面前的一切了。
華一鶴彎腰把地上的筆錄本撿起來,冷著臉說:“我愿意幫你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你不要太過分。”
葉緲氣急反笑:“惺惺作態,真讓人不恥!”
“原榕,你不是很想知道惡作劇的始末嗎?我來告訴你,”她轉過身盯著原榕,一字一句道,“那家酒吧一直是我打工的地方,我從來沒有在那里偷過東西。當時我的目標是華一鶴,本想找個機會牽扯住他讓他挨打,沒想到推開門的那一刻看到的是你。我當時只知道你和他關系很好,也怪我不確定你有沒有跟他一樣參與過校園霸凌,所以情急之下我稀里糊涂地換了報復對象,這件事我要道歉。”
在原榕詫異的目光中,葉緲繼續說:“我本來想讓你生氣一段時間再把表還你,但我沒想到你那麼在乎丟掉的手表,等我回家去找的時候,它已經被我爸弄丟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門外的齊逾舟和王欽川也愣住了。
好半天,原榕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你說的校園霸凌是什麼意思?這件事是真的嗎?”
他茫然地偏過頭去看華一鶴,后者依舊沉默,仿佛是在默認。
原榕更費解了:“為什麼不辯解,一鶴,你欺負了誰?葉緲嗎?”
華一鶴沒說話。
“欺負我?”葉緲嗤笑,“他欺負的是我堂哥葉寒!怎麼,才過了多久,你們連這個名字都不記得了嗎?”
原榕努力組織措辭:“可是,一鶴他很喜歡葉寒啊。”
“喜歡?這麼惡心的喜歡誰稀罕,”葉緲不屑地反問,“原榕我問你,如果一個人口口聲聲說喜歡你,他卻花錢雇你的生母,讓你的母親去做他父親的小三,還以此為要挾逼迫你做各種違心的事兒,你會喜歡上這樣的人嗎?”
喊出最后一句控告,葉緲揚起下巴:“是,我承認我嬸嬸為人是不怎麼光彩,她會為了錢做這些違反道德的事情,可要不是華一鶴和她狼狽為奸,我哥怎麼可能年紀輕輕喪命?”
原榕這下是真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他只能用眼神詢問華一鶴。
后者緘默不語。
原榕皺眉:“是……真的嗎?”
華一鶴看著他:“這里面有很多誤會,可要不是因為我,他不會死。”
亂了,事情全都亂套了。
原榕煩躁地閉上眼,好半晌才說:“這件事沒完,今天時機不對,我們先回去各自冷靜一下,改天再把所有事情講清楚。”
他想起來自己還沒回去找原清濯,到現在都耽誤不少時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