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清濯眸光冷冽,他看著原榕一頭霧水的樣子,心里翻滾起某種濃濃的、無法形容的情緒。
這個小混蛋一向是沒心沒肺的,什麼時候原榕要是能把他稍微放在心上一點兒,那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原清濯閉了閉眼,再開口時,聲線又恢復成往日的平靜:“帶你去吃飯,走吧。”
“吃飯?”
原榕用手指敲了敲太陽穴,似乎在回想。
他昨天有和原清濯說要一起吃午飯嗎?怎麼完全不記得這回事了,以前都是他自己一個人解決的啊。
不過一個人吃兩個人吃都無所謂,既然原清濯來了,帶他一起去也不是不行。
原榕蹦到他身前,從校服口袋里取出一個綠油油的東西舉到原清濯面前。
“走吧,一起去食堂,這頓飯算我請你。”
原清濯垂眸看著他手上的飯卡,那張卡片外面套了層保護殼,上面寫著幾行字:是中國人撿到飯卡還我——高三二班原榕。
喉間滾出一絲輕笑,他好像是被氣到了,咬牙切齒地說:“什麼意思,一起吃飯還要我花你的錢?”
原榕覺出他的不高興,遲疑地問:“我們一起吃不就是要花我的錢嗎,你又沒有飯卡。”
原清濯捏了捏眉心:“……現在跟我下樓,自己蹦到車上去。”
哦,原來是要出去吃。
原榕知道自己惹他生氣了,心虛地撇撇嘴,沒關系,大白天的他還不想讓學校里的人看到自己被人背著走路呢。
一路上,原榕又蹦又跳,原清濯則提著他的書包不言不語地在后面跟,期間他幾次伸出手打算直接把人抱走,想了想原榕臉皮薄,最后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上了車,原清濯腳踩油門直接開出學校,魚缸里的金魚在震蕩的水里晃了兩下,原榕眼睛緊緊盯著那兩條小魚,生怕它們直接摔出來。
……什麼鬼,這家伙怎麼這麼生氣,吃槍藥了?
轎車行駛了五分鐘,在一家居民小區的單元樓前停下,原榕扒著車窗向外打量:“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啊?”
“下車。”
原清濯打開車門把弟弟舉下車,帶著他坐電梯一路抵達那套房子門口。
緊接著他從風衣摸出兩把鑰匙,其中一把給了原榕。
“拿著,不許丟,丟了我就罰你。”
原清濯當著他的面把門打開,示意原榕進去:“午飯做好了,先吃飯。”
原榕扶著墻蹦上玄關,好奇地打量著房內的布置。
一看就是原清濯的品味,家具地毯都是簡約的灰黑藍色,房間面積不大,只有一間主臥,其余的配置一應俱全。
“這是你背著家里買的房子嗎,”原榕忍不住問,“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錢?之前不回家的日子,你是不是都偷偷住這里了?”
“這是給你租的,你是第一個入住的人,”原清濯抱臂倚在原地,“以后中午你就來這里休息,養傷期間也可以在這里過夜,我來給你做飯。”
什麼?
這房子是給他準備的?原清濯還要給他做飯?
原榕雙目微瞠,不可置信地走上來,情急之下忘了自己的右腳還在受傷,走了一步便雙腿一軟摔在茶幾旁的銀灰色絨毯上。
撲通一聲,原清濯臉色大變,當即上前去把他撈起來。
“醫生說不要加重扭傷,你話都聽到肚子里去了?”
“我給忘了,”原榕拂開他的手,訕訕地問,“這里真是你給我準備的?還說要給我做飯,難不成你要全天候負責我的一日三餐?”
開什麼玩笑,原清濯竟然能做到這份兒上?!
他不會穿越了吧,難不成現在還在他的初中時代?
“本來是不用的,但誰知道你受傷了,”原清濯居高臨下地說,“要不是爸媽吩咐,你以為我會答應?”
哦,原來是父母首肯的,還說呢。
原榕拍拍胸脯:“那要不我們彼此放過,我盡量在外面解決吃飯問題,你也不用每天綁在這兒當保姆。”
雖然原清濯做飯是挺好吃的,但他怕時間久了,原清濯會在飯菜里下毒報復。
“吃完飯再說。”
原清濯沒有直接回應他那句話,只是撤開餐桌前的椅子,勒令原榕現在吃飯。
午飯還熱著,兩道家常小炒,一盅蛋花湯,外加兩碗白粥,味道不知比學校食堂好了多少倍。原榕沒有多加懷疑,吃飽了便去主臥休息,下午上課又是原清濯送的他。
這套房子好像真的是為他準備的,衛生間只放了一套洗漱用品,原清濯只是偶爾來這里小坐,做完飯也并沒有和原榕有太多交流。偶爾他會在書房里休息一下,那里放了一張沙發床,簡單睡一兩個小時沒問題。
一開始原榕還堅持晚上回家住,等到他稍微能自如行走了,便體會到住在學校旁邊的好處。而且房子里就他自己一個人,多爽啊。
原清濯有工作要忙的時候,兩個人會一起待在書房,誰也不打擾誰。時間久了,兩個人的關系相較之前大大緩和,氣氛也不再劍拔弩張,偶爾原清濯還會輔導弟弟寫作業,或是趁著周末帶他出去逛商場買幾身衣服,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一個人打破這種表面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