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門口更混亂了,原榕隱隱聽見王欽川憤怒的聲音,心里一松,把女生往外推了推。
沒過多久,齊逾舟他們也都走出來,恰好撞上失魂落魄的華一鶴返回酒吧門口,一見到這幅狼藉的景象,他面上閃過驚訝:“原榕這是怎麼了?”
“喂,你怎麼樣?沒事兒吧?”女生扶著原榕站起來,聲線也不再像之前那麼顫抖。
“沒事。”原榕搖搖頭。
王欽川把原榕拉到身后,瞪著女生:“你他媽誰啊?閑的沒事拖我兄弟下水,你們倆認識嗎?”
原榕拽了拽好友,示意他稍微溫柔一些。不過他也挺好奇這個問題,這女生怎麼認識他的?
女生害怕地后退幾步,唯唯諾諾道:“他不認識我,我倒是認識他。”
王欽川嗤笑:“把話說清楚——”
“就是,就是之前校慶晚會認識的,我們一起表演過合奏節目,當時,當時我就記住原榕了,”女生小聲說,“他是吹中音長笛的,我,我負責敲鼓。”
確實有這麼一回事,原榕腦海里浮現出一段記憶,可是他真不記得自己曾經見過這個女孩子了。
女生抬頭看了原榕一眼:“我,我能先走了麼,警察也快到了,改天回學校了我一定好好謝謝你!”
不等原榕回答,王欽川揮了揮手:“別在我面前現眼了,趕緊走!”橫豎都是一個學校的,怎麼都跑不了。
沒過多久,齊逾舟一行人上來問原榕的情況,那些惹事兒的人也被酒吧經理給叫走了,估計是在商討解決方案。
“酒吧一口咬死那女的是偷東西的,還說有證據,現在正在調監控呢,”齊逾舟揚揚下巴,“原榕,你沒什麼事兒吧?”
原榕難受地扯開大衣的領口:“挨了一棍,不過那都是小事情,問題是我現在衣服都濕了,不太好受。”
“我可沒問你受傷的事兒,”齊逾舟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一遍,“你檢查檢查身上的東西……沒有被偷?”
原榕動作一頓。
他伸進兜里摸了摸,發現手機和證件都在,今天出門比較著急,身上也就沒帶現金。
“沒丟兜里的,那身上掛的呢?”齊逾舟笑了笑,“我可記得你是手表不離身的,從來沒見你摘過。”
原榕扯開毛衣袖口,果然發現左腕上的手表不見了,腕骨處一道極長的疤痕顯露出來。
他噌地把毛衣拽回去遮掩:“萬一是剛才和那幫人拉扯的時候掉的呢?你們都幫我找找,說不準就在附近。”
五六個少年打開手機手電筒,摸黑在酒吧門口的長廊下給他找手表。
此時的原榕懊惱又后悔,齊逾舟注意到他的表情,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看樣子就是那個傻逼給你順走了,下次見到了就帶她去派出所對峙,讓她把表還給你。”
都找了這麼久了,警察還沒來,可想而知那個女孩子說的報警也是假的。
“她怎麼能真的拿我的東西,”原榕雙眉緊蹙,失落地說,“我從來不會丟手表的,這是第一次。”
背后一片濕潤冰涼,風一吹,激得他渾身發顫,但原榕還是執著地把屋檐下每一塊磚摸遍了,連泛著光的碎玻璃碴都沒放過。
“好了,不就是一塊手表,”王欽川把自己手腕上的解下來遞到原榕面前,“回去了我把我所有的表都拿出來賠給你。
不至于這麼傷心吧……那是珍藏版還是限量版,很貴嗎?”
原榕沒接他的表,只是搖了搖頭,不知道是在安慰誰:“沒事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王欽川滿意地笑了:“這就對了,想開了就行。”
酒吧經理出來和他們交涉,王欽川便帶著兩個人一同去看監控了,這時候原榕忽然提起去附近的商場買幾件衣服,剩下的人才注意到他的里衣已經完全濕透。
“你可真是個缺心眼兒,”齊逾舟拽著他去打車,毫不客氣地罵道,“一塊破表值得你渾身濕透吹半個小時的冷風去找?”
原榕也不服氣:“我只是難受,濕了又不會怎樣,你憑什麼教訓我?”
“好了好了,”華一鶴適時地開口打圓場,“事情的起因都在我,說到底我才是該負全責的那個人,你們兩個都別吵,我去給原榕買兩身衣服。”
齊逾舟和原榕都被他勸進出租車里,向著最近的商場趕去。
路上,原榕閉著眼挺直背脊休息,那副郁悶又不敢往后靠的樣子看得齊逾舟想笑,他捂住嘴往窗外看,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華一鶴聊天:“一鶴,今晚到底怎麼回事?剛剛出了包廂去干嘛了?”
原榕睜開眼睛。
“我……”
坐在副駕駛的華一鶴沉默一瞬:“我好像看到了一個熟人。”
“熟人?”齊逾舟問。
“嗯,”華一鶴低聲說,“我好像看到葉寒了。”
“……葉寒??”齊逾舟雙目微睜。
后座的兩個少年古怪地對視,原榕瞬間打了個抖,捂緊領口:“你喝醉了?或者……你在講鬼故事。”
齊逾舟也覺得這句話聽起來讓人毛毛的:“是啊,葉寒,不是都死了麼。
”
車內忽然寂靜起來。
過了半分鐘,司機忍不住開口了:“你這小伙子嚇人確實有一招啊,我都被你嚇到了。”
透視鏡里的華一鶴面無表情,他疲憊地捏了捏眉心,沉默了很久才略有不甘地承認:“應該是我喝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