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嘉彌]:我也好多年沒見溫雅了,不過我記得她有兩個孩子,路執,還有路執的哥哥,路琢。
[方嘉彌]:離婚那年,路執跟了爸爸,路琢跟了媽媽。
[方嘉彌]:路琢那孩子從小都很優秀,乖巧懂事,只是他前年放學路上出了車禍,去世了。
[方嘉彌]:兩位老人家受不了這個打擊,剛好男方出事,溫雅就把路執接回來養了,雙胞胎,性格應該都差不多的,至少老人沒鬧過了。
手機電量走到了盡頭,屏幕暗了下去。
方硯唯愣在了原地。
這算什麼?
他記起來,每次外公外婆送來的東西,路執都不會吃。
每次見完他們,路執都會抽煙。
他記得路執頸間點狀的傷痕,記得初見路執時,這人身上無悲無喜的冷淡。
以及,路執說過,不要叫他“路路”。
他往前邁了幾步,停在了客廳那張照片面前。
他拆開相框,從里面取出那張照片。
甜甜笑著的小男生,眉眼彎彎的,盡是溫柔。
照片的背面,用鉛筆寫了一行字——
9歲。
路琢(路路)。
照片從他的指縫間飄落在地上。
他沒有家了。
路執也沒有。
他還曾天真地以為,路執在溫室里長大。
門外的爭吵聲還在繼續。
他沖出院門,把車門狠狠的摔上。
“我要逃課。”他說。
路執側著頭,掃了他一眼,沒說話,踩了油門。
沒有休止符號的爭論雜音被徹底甩在了身后。
“release”酒吧是夜晚營業,清晨的這個時間空無一人,全然安靜。
路執用鑰匙開了門,讓方硯唯進去,他靠在沙發邊,點了根煙。
煙味嗆進肺腑,他舒了口氣。
“不喜歡看人吵架?”他問。
從前居住的環境惡劣,他活在陰溝里,需要打架來保護自己,拳頭、刀子、酒瓶子什麼都動過。
后來他有了家,站到了陽光下。
有關心他的媽媽,有疼愛他的外公和外婆。
卻又沒人把他當路執。
愛恨都是假的,悲喜也是空的。
除了——
“我是真的。”方硯唯忽然伸手,抓住了路執的領口,扯著人向自己的方向俯身。
他生澀地、試探著想吻上了路執的嘴唇。
煙與檀香的味道席卷向他。
他停頓了一瞬。
他的左手撐在沙發上,頭頸與腰都向后彎折著,微亂的淺棕色頭發垂在額前,眼睛微紅。
路執深吸了口氣,把煙扔在地上踩滅,左手潛入方硯唯的發間,五指微微收緊,把人壓向自己的方向。
細木佛珠碰撞,帶著木香。
路執在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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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哥:對對對,你是真的,真的好親,也真的好x
第39章 荒唐
方硯唯第一次知道,看上去那麼冷冰冰的一個人,吻下來的時候,也會帶來灼熱的感覺。
他原本是側坐在沙發上的,路執俯身壓過來的時候,他不自知地后仰了些許,后腰彎折的弧度逐漸加深。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才發覺他已經平躺在沙發上,后背貼著柔韌的皮革。
煙草和檀香的味道,在一點點侵占他的理智。
他怔忪著,仰頭看見路執那雙漆黑的、深邃的眼睛。
路執那件被他穿著的校服外套敞開著,深藍色的衣擺鋪開在白色的沙發上,被路執撐在沙發上的左手壓著。
細木佛珠散開兩圈,貼在他的腰間,隨著路執親吻的動作,從他的側腰上一點點摩挲過去,像是火在一點點灼燒著,讓他不自覺地掙動了好幾次。
嘴巴被親得有點疼,還有些不可忽視的酥麻。
腰和腿都軟軟的,像是掉進了云里,平白起了點醉生夢死的倦意。
路執手背上的青筋微微繃起,似乎只是憑著本能在吻,本能地想把他按進自己的骨血中。
就……還不錯。
原來接吻是這種感覺。
路執捏著他的下頜,他愣愣地,一點點張開嘴巴。
路執沒深入,只是按在他腰側的手,稍稍緊了緊。
他生澀,路執也生疏,他們不像是在接吻,更像是從對方身上汲取著什麼心意。
腦袋暈暈的,像是炸開了煙花。
嘴角被路執輕輕地咬了一下,他的手慢慢抬起來,放在路執的背后,在清幽孤冷的檀香味里,發泄般地,一點點攥緊揉皺了路執的衣服。
清晨的光尚未向城市鋪開,未開燈的酒吧光線昏暗,他躺在沙發上,同他在這座城市認識的第一個人接吻。
就好像他是他的唯一。
他穿著深藍色的校服,被他曾經以為是清冷禁欲的那個人按著親吻。
荒唐又真實。
路執左手撐了下沙發,直起身,揉了一把少年的頭發。
少年側躺在沙發上,懸于沙發邊緣的左手腕停在光線未及之處,淺棕色頭發有些長了,乖順地垂在額前。
方硯唯的嘴角被磋磨得微紅,染了水光,明秀又略帶稚氣的一張臉,平白又多了點艷。
方硯唯自己抬手,揉了揉嘴巴。
又軟又燙,余韻像電流行走,把他嚇了一跳。
跟人親,原來是這種感覺啊。
難怪那群人都想早戀。
等一下。
他跟路執親了,他覺得不錯。
那他算不算是……答應路執了?
他在沙發上坐起來,認真想了想這個問題。
“還上課嗎?”他問。
靠坐在沙發扶手上的路執側過頭,掀著眼皮掃了方硯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