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誰家年級第一會打人。”方硯唯說,“方哥不能再進步了,威嚴沒了。”
“嗯。”路執把盲盒試卷拿回來,“你去練跳高吧。”
方硯唯驚喜:“路神,今天這麼好說話?”
路執:“跳得高一點,甩一甩你腦子里的水。”
方硯唯氣呼呼地走了,過了會兒,路執放在抽屜里的手機振動了。
[方塊A]:出來吃飯。
路執冷冰冰的目光溫和了一瞬。
[路執]:去哪里?
[方塊A]:校門口。
他把課桌收拾整潔,把方硯唯落在地上的筆拾起來,擦干凈放好,然后背上書包去了校門外。
不記仇的小紅狐貍,剛被罵完,又忙不迭地要來打擾他。
校門邊,方硯唯倚著夕陽的光,在和人說話。
大概是夕陽暖色的緣故,那頭淺棕色的頭發看起來也不似平時那麼張揚——
不對。
是因為旁邊站著黃毛和粉毛。
“路神!”方硯唯遠遠沖路執揮手,“這個就是我上次演出遇到的黃毛同學,你的校友,剛好遇到了,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路執:“……”
“你好。”路執說。
倆五顏六色的大燈泡。
黃毛:“老d……老同學好。”
染了粉色頭發的顧甜捂著嘴笑了下:“剛好我們今天來了這邊,一起去吃個飯唄,附近酒吧走一個?”
黃毛贊同,這場面,不得整點小酒啊?
“我得聽我們年級第一的。”方硯唯說。
路執:“那喝粥吧。”
黃毛:“……”
他老大似乎有點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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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方:你得叫我哥,不然我就打到你哭。
路執:好的方哥。
后來的路執:你得叫我哥,不然我就日到你哭
第28章 狠話
黃毛一句為什麼剛到了嘴邊,就被染著淺粉色頭發的顧甜踩了一腳。
顧甜剜了他一眼,仿佛在說:“你死了,你沒打招呼就來找老大。
”
黃毛:“……”
方硯唯沒感覺到這倆人之間的暗流涌動,他比較關心路執:“怎麼要喝粥?是哪里不舒服?”
路執低著頭:“嗯。”
“抱歉啊。”方硯唯說,“今天不跟你們聚了,我陪他去喝粥。”
說完,他牽著路執的手腕,帶著人走了。
這書呆子,還怕生。
不過,路執愿意跟他走,是不是意味著,路執不把他當外人。
最終兩人也沒在校外吃,方硯唯買了一籃子蘑菇,回去熬蘑菇粥。
“你怎麼那麼喜歡蘑菇?”路執問。
從方硯唯住進這個家里開始,路執看他自己弄過幾次吃的,每種都跟菌子有關。
“好吃啊。”方硯唯說,“真的好吃,我們那兒年年都有吃死的,但大家還是在吃。”
路執:“……”
粳米煮得香軟,透著白蘑菇的鮮味,似乎確實很可口。
路執接過方硯唯遞過來的勺子,嘗了一口。
“這是你小時候啊?”電視柜邊的相框倒在臺面上,方硯唯經過時扶起來,看見了一個笑得很甜的小學生。
男孩坐在一匹矮腳馬上,抓著韁繩,沖鏡頭外溫和地笑,軟糯可愛。
跟路大冰塊判若兩人。
“以前不是挺愛笑的嗎?”他嘀咕著,把相框放好,“現在怎麼變成木頭腦袋了。”
路執的注意力似乎都在眼前的蘑菇湯上,沒回答他的話。
晚自習方硯唯是翹了,路執不用上,也沒回學校。
他搬了把椅子,去路執房間玩。
“我上次抽的語文試卷呢?”他伸手問路執要,“還不發貨。”
“缺貨。”路執說。
方硯唯的語文基礎不差,不及格都是粗心和態度不端正導致的,幾張試卷刷下來,路執就看出來了。
“我給你換張物理?”路執問,“物理更稀有。
”
“是嗎?那來……我靠,我很想寫你的試卷嗎?”方硯唯一腳剎住,停在陷阱邊,“你在看什麼天書?”
“假期的競賽。”路執說。
這種學科競賽,在方硯唯眼里,是書呆子開會。
“路路,你肯定是那天最好看的書呆子。”他說。
路執手中的筆一頓:“別叫我路路。”
“那我叫你什麼?”方硯唯不依不饒地問,“路執?路神?執哥?”
這書呆子,越是開不起玩笑,他就越想開。
于是他貼近路執問:“還是像那天玩劇本殺時那樣,喊你老公?”
路執指間的筆啪嗒一聲掉在了桌面上,滾了一圈,又落在了地上。
方硯唯盯著路執的反應,滿意地笑了。
他最近的成就感和愉悅感,似乎都來自于把冷面冷心的大冰塊,嘴炮到手足無措。
路執也太可愛了。
路執站起來,好像連筆也忘了撿,走著直線就出去了。
方硯唯趴在書桌上,聞著路執留下來的一縷檀香氣息,放肆大笑。
路執站在樓梯口,背靠著墻,聽著房間里傳來的笑聲,右手手指揣在校服口袋里,撥了撥煙盒和打火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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鷺嶼中學的運動會如期舉行了。
高二(1)班的教室里,學生都在做賽前準備。
“何歲歲,幫我貼一下運動員號碼牌。”方硯唯沖后排喊。
他是9號,要是貼倒了會變老6,不好聽。
“方哥,讓你老公給你貼。”何歲歲說,“你兄弟我正要去實心球那邊檢錄。”
“路神在看書,我忍心打擾他?”方硯唯又去找學委徐正義。
“貼哪里?”路執的聲音從他旁邊傳來。
“后背啊。”方硯唯說,“不然貼屁股上嗎?”
書呆子對運動會知之甚少啊。
“哦。”路執撕開運動員號碼牌后面的不干膠,貼在方硯唯的后背上,慢慢地撫平。
隔著號碼牌和校服外套,路執掌心的溫熱傳遞過來,脊柱往下的位置一陣酥麻,方硯唯舒服地半瞇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