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尋著記憶里的路線找過去,帳篷沒有,有帳篷餅子。
方硯唯:“?”
“執哥。”他問,“你們這兒的椰子,說掉就掉的嗎?”
也太倒霉了。
路執:“不然打個招呼再掉?”
方硯唯:“額……”
“你該慶幸……”路執說,“它不是半夜掉你腦袋上。”
方硯唯:“……”
他只能搬開椰子,搶救他的帳篷。
“湊合著支棱一下。”方硯唯說,“不然咱倆就要去住小旅館了。”
重新撐開的帳篷除了皺點和沾了椰子漿外,沒什麼太大的影響。
方硯唯鉆進帳篷,把簾子拉開:“進來。”
這空間是小了些,但他跟書呆子不是沒擠在一起睡過,問題不大。
說來也奇怪,他一度覺得跟書呆子相處是件無趣的事情,可現在似乎也能無話不談。
他單方面談。
“玩興奮了,不困。”方硯唯平躺在帳篷地上,“學霸,你是不是沒有睡過這麼晚?”
“嗯?”
“那我也算是帶你玩過一回大的了。”方硯唯說,“我不指望你違背校規了,我跟你和解,你多和我出來樂一樂就好。”
別成天板著張臉,一點少年人的青春氣息都沒有。
他側過身,往路執的方向挪了點。
路執身上的檀香味,他早先覺得老氣橫秋,現在卻覺得安神。
仗著書呆子今晚對他很寬容,他把路執左手腕上盤著的細木珠子摘下來,自己咔噠咔噠地撥。
“對了,路神。”方硯唯說。
“嗯?”
“我上次去辦公室確認學籍的事情,聽老班說,你端午那會兒要去我們k市參加一個競賽?”他問。
“嗯。”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方硯唯說,“你陪我去十三中,我陪你去我們那兒,帶你吃菌。”
路執:“。”
路執:“考完試再吃。”
“不會毒死你的!”方硯唯踢了路執一腳,“一般人我不帶他吃。
”
這書呆子,平日里天天泡在書堆里,骨頭肌肉怎麼都還硬邦邦的,踢得他腳趾疼。
“好。”路執說。
答應了?
這次這麼容易?
除了自己的狗,方硯唯對k市的一切毫無留戀。
但路執答應了和他一起去,他忽然就對這個城市多了幾分期盼。
“那我看看機票。”他說,“給我你的身份證號。”
路執報了一串數字。
方硯唯躺得離路執很近,路執一低頭,就能看見方硯唯屏幕上輸入的內容。
“你9月1號生日?”路執問。
“對啊,這破日期,擱誰誰他媽開心啊。”年年邊吃蛋糕邊補作業。
“你還沒成年,說臟話是不對的。”路執說。
“這算什麼?”方硯唯一把將手機丟開,翻了個身,有意壓著路執的腿,擺出一副要欺負人的樣子,“方哥無惡不作。”
帳篷里的空間小,不管怎麼小心,兩個人的肢體總會發生接觸摩擦。
方硯唯嘴上說著無惡不作,路執卻想起他剛剛玩游戲時,很容易臉紅的模樣。
明明骨子里單純得像水,軟得不像話,卻總要套上一副看著堅硬的外殼,好像是生怕被人欺負。
“作吧。”路執說。
方硯唯沒聽清,他來了困意。
手機振了聲,何歲歲拉了個群。
[方塊A]:老子困。
[歲歲平安]:來玩嗎,坦白局。
[歲歲平安]:我暗戀高三的學姐!!!
[歲歲平安]:組織派你打探你老公的內心世界。
我老公?
方硯唯瞬間反應過來。
[方塊A]:滾蛋。
不過,他還真想象不出來,大冰雕喜歡上一個人,會是什麼樣子?
會不冰了嗎?
-
鷺嶼本來就在南方,過了清明,天氣就更熱了。
雖然還未到學校規定的穿夏季校服的月份,但學校里的學生明顯都挨不住了,瞅著沒人監管的空隙,就脫掉校服外套扔一邊。
只有方硯唯的好同桌,還端端正正地穿著全套校服,把拉鏈拉到最上。
“你們這種得道高僧是感覺不到熱嗎?”方硯唯咬著雪糕,含糊不清地問他同桌,“我要熱死了。”
徐正義最近給他送的零食好像突然變好吃了,今天給的是奶提子雪糕。
他從外邊打籃球回來,就發現自己的課桌上躺著這支雪糕。
一看就是剛買的,冒著冷氣。
雖然他放過話說不喜歡葡萄,但這支雪糕淡淡的葡萄味還是很討他喜歡,還很解暑。
“學委。”他回頭,“你越來越會買零食了。”
“啊?”徐正義一臉的茫然,“這、這不是我買的,你抽屜里的瓜子,才、才是我媽媽讓我送的,有六種口味呢。”
不是學委送的?
那哪來的?
“不會是哪個追我的送的吧?”他問,“誰又看上我了?”
上次那位囂張追人的小太妹就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困擾。
正在喝水的何歲歲嗆了一口:“方哥,那是執哥給你買的。”
方硯唯:“?”
今天是什麼日子。
大冰塊竟然給他買小冰塊了。
吃錯藥啦?
不過還真挺好吃的。
他們說話的時候,路執正專心翻著課桌上一本厚厚的書,連頭也沒有抬。
不過吃了雪糕,好像的確沒那麼熱了。
“還有嗎?”他推推路執。
葡萄,好像也挺香的,并不是全天下所有的葡萄都是酸的。
“沒有了。”路執從書堆底下捧出一打試卷,推到他面前,“抽一張。”
“所以你這是先禮后兵?”方硯唯問。
就一雪糕,就能讓他做題?
他把頭高傲地擰了回去。
過了會兒——
“這和之前的試卷盲盒有什麼區別嗎?”他警惕地問。
“這是試卷盲盒季節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