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樂思甚至發現游戲里配角NPC出了問題,難道都不知道游戲里還有個賀洲的主角NPC嗎?
還是說,這里面有什麼他尚且不知道的東西。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后說:“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和賀洲樣貌相同,名字相同的,仿制出來的可攻略NPC。”
陳樂思愣了一下,然后笑出了聲:“邱言至你想什麼呢?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我今天檢索了一天的數據,都沒發現有這麼一號NPC,而且怎麼可能有人用真人當游戲模型啊,你可別忘了這是什麼類型的游戲,里面可有十八禁場面呢,賀總怎麼可能會允許自己的臉成為無數玩家的性模擬對象?”
邱言至愣住了。
他怎麼沒想到這一層?
當時是葉宏遠占據了秦賀的身體,告訴自己說賀洲是用秦賀的數據仿制的。
可是,他憑什麼要相信葉宏遠說的話?
葉宏遠騙他的事情還不夠多嗎?
電話那邊似乎有人喊陳樂思的名字,陳樂思對邱言至說:“有人來找我,我先掛了啊,有事你再給我打電話。”
邱言至掛斷電話。
他呆呆地坐在床上,看著面前的墻壁,只覺得心里有團火在燒。
游戲里根本就不存在以投資人為模型所見到的NPC。
可攻略人物中的總裁NPC,是葉同方。
而葉同方,奪去了一個玩家的身份,從可攻略人物的NPC變成了玩家。
那麼那個玩家……那個玩家……
邱言至張開嘴,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似乎有無數種場景在他眼前展現。
“我跟你可不一樣,我才不會騙你。”
“言言,我不一樣,我不會對你撒謊。”
“夏遠,你知道你撒謊的時候喜歡做一個小動作嗎?”
“邱言至,你知道你撒謊的時候,會舔嘴唇嗎?”
“夏遠,你這種人一輩子都不會喜歡上別人,你也不配得到別人的喜歡。”
“邱言至,你知道嗎?像你這種滿嘴謊言,永遠不會說實話的人根本就不配被人喜歡。”
“賀洲,你怎麼這麼心靈手巧啊,心靈手巧得……”
像小垃圾一樣。
“秦賀,你以后不準進廚房!”
“賀洲,其實……你做飯真的很難吃。”
小垃圾:“我就是偶爾……覺得好看,才拍的。”
賀洲:“就是偶爾,覺得你好看,才拍的。”
“對了,今天我在秦賀身上還發現了一件事,我感覺有些奇怪。秦賀好像在三四年前受了傷,陷入昏迷,昏迷了三四年。”
……
世界上真的會有兩個如此相似的人嗎?世界上真的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嗎?
如果說,葉同方奪去了一個玩家的身份,從可攻略人物的NPC變成了玩家。
那麼那個被奪取身份的玩家,是不是變成了……NPC?
邱言至的心臟瘋狂地跳動了起來,幾乎要漫過喉嚨眼。
他從床上跳起來,穿上外套,穿上鞋子,打開門,飛快地沖了出去。
他跑得極快,連電梯的等不及,扶著欄桿一步三個臺階的從步梯上跑了下去。
風刮上臉頰,喉嚨漫上腥甜,他奔跑著,去赴一場時隔久遠的重逢。
.
邱言至從出租車上下來,站在賀洲的大門前,又定在了原地。
左手邊柏油馬路盡頭的太陽正在緩緩下沉,邱言至腳下的影子被緩緩拉長,直至蔓延到大門的門板上。
邱言至手心都冒了汗,心臟跳得飛快。
他往前走了一步,想要按響門鈴,卻發現大門并沒有關上,隱隱約約露了一條縫。
邱言至便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邱言至本想走進房子里,可剛走兩步卻恍然看見左手邊通往后花園的小路上偶然閃過一道身影。
賀洲在后花園?
邱言至猶豫了一下,抬腳走上小道,往后花園走去。
他剛走兩步便發現了些不對勁。
小道兩旁都被人放上了電子蠟燭,只是還沒有亮起來。
修剪得當的草坪上被人撒滿了粉紅色的花瓣。
就連拐角處精致的花架上,也在每一層都插滿了紅色的玫瑰。
邱言至愣了一下,他走過去伸手摘了一枝玫瑰花,他低下頭,嗅到了清淡的花香。
邱言至眉眼彎彎,唇角都染了笑。
好俗啊,賀先生。
邱言至把那支玫瑰花背在身后,彎著唇角,朝著拐角走去。
果然,他看見了站在后花園的樹蔭下,手里拿著一捧玫瑰花,背對著他們賀洲。
邱言至把手中那支玫瑰花藏在身后,輕手輕腳地朝著賀洲走了過去。
走近了,才發現賀洲正在打電話。
“老板,我定的是黃玫瑰。”
“不是,是黃,玫瑰,黃,不是紅……老板你是哪里人?”
“有問題,因為我是要道歉。”
“如果您覺得被愛人發現自己高中的時候,不僅跟蹤過他還偷拍過他這件事并不嚴重的話,那就不嚴重吧。”
“不不不我不是變態,我……我當時……我實在是沒辦法,我現在已經不會做那種事情了。”
“……老板記著啊,是黃玫瑰,可別再送錯了。”
賀洲剛掛了電話,就聽背后傳來了兩聲清咳。
賀洲整個人都僵了一下,緩緩轉過了身子。
看見了邱言至。
“咳咳,賀先生。”
“您不是罵過自己是當之無愧的變態嗎?”
“怎麼這個時候,又否認了?”
天色緩緩暗淡了下去,頭頂是一片濃郁的深藍,而邱言至身后是天的盡頭,還留了一帶暈染了的彩色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