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直接把賀洲撞死,或許是魯莽了些,但卻又是最好的方法。
況且賀洲死了之后連一具尸體都沒留下。
以他現在的身份,處理一些監控別提有多簡單了。
只不過,還有個不小的麻煩。
手中的刀又在他指尖轉了一圈,他把刀背在身后,按響了面前的門鈴。
他原來還有心思和邱言至周旋一陣,可現在邱言至已經知道了他是誰,就不得不盡快處理掉了。
只要邱言至死了,就不會再有人知道他的秘密。
想到這兒,他嘴角就愉悅地勾了起來。
門鈴已經按響了兩分鐘。
邱言至也許是在睡覺。
葉宏遠伸出手,頗具耐心地又按下了門鈴。
門內終于出現了一些響動。
邱言至睡前喝了藥,此刻困得不行,他趿拉著拖鞋走過來,一邊打開智能貓眼,一邊迷迷糊糊地問:“誰啊?”
智能貓眼的屏幕上出現了賀洲的臉龐。
隨即賀洲溫柔地聲音從揚聲器里響起:“是我,車鑰匙忘記拿了。”
邱言至揉了揉眼睛,說:“你怎麼也丟三落四的啊,下次就直接開門吧。”
邱言至手放到門板上,看了眼面前的墻角。
……奇怪,賀洲每次都把鑰匙掛在墻上。
可這次車鑰匙怎麼不在墻上啊,他放到哪兒了?
邱言至下意識地往智能貓眼的屏幕上看了一眼,手上的動作卻忽然頓住了。
對面費思浩的家門旁有著一個半人高的花瓶,那花瓶細細長長的,是很光滑的金屬風。
亮得能照出人影來。
而邱言至卻從那花瓶里看見,賀洲手背在身后,指尖轉著一把刀。
邱言至喉結滑動了一下。
他的手緩緩從門把上拿了下來。
“賀洲,你是不是忘了我的生日啊,所以才不自己開門。”邱言至聲音帶笑。
“怎麼會忘記。”門外的男人笑了笑。
邱言至說:“那你輸入密碼啊。”
賀洲搖了搖頭,似乎是很無奈似的,他的手按上密碼鎖,輕聲笑道:“你的生日我怎麼會忘。”
邱言至忽然變得面無表情。
葉宏遠根據記憶里邱言至的個人信息,輸入邱言至的生日,門鎖上卻響起提示音。
密碼錯誤。
邱言至冰冷的聲音從揚聲器里響了起來:“葉宏遠,你來我這兒做什麼。”
密碼根本就不是他的生日,是666888。
賀洲住進來的第一天,邱言至就已經告訴賀洲了。
.
邱言至話音剛落,葉宏遠臉上的笑容就僵了一下。
他盯著攝像頭,眼睛里沒什麼溫度,嘴角卻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你說什麼呢?現在還發著燒嗎?是不是不太舒服?”
“你的刀。”邱言至面無表情的說,“我看見你手里拿的刀了。”
葉宏遠挑了下眉,他轉過身子,正好看見了對面那個巨大的,嶄新光亮的銀色花瓶。
“眼神不錯。”
葉宏遠低聲笑了笑。
他低頭摸上密碼鎖,又想到了什麼,挑了挑眉,按入了自己的指紋。
叮。
門鎖打開了。
果然,他的指紋和npc賀洲的也一樣。
他喉間發出一抹很愉悅的笑聲。
他左手的食指很溫柔地摩挲了一遍手中的刀。
然后用右手推開了門。
刀刃擦著指尖劃過,他還沒來得及把那柄漂亮的軍刀捅進人溫熱的胸口,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讓他瞬間恍了神。
下一刻,一團巨大的干粉,被直梆梆的噴到了他的臉龐上,他的視線一片模糊,手中的軍刀掉在地上,他被嗆地彎下腰,不住地咳嗽,頭腦發懵,幾乎有些窒息。
邱言至把那把軍刀踢開,然后扔下手中的干粉滅火器,隨手拿了把身旁衣架上掛著的領帶,一邊咳嗽一邊飛快地綁住了葉宏遠的手。
葉宏遠想要掙扎,但他這具身體本身就有些無力,而且剛剛干粉滅火器對他的刺激太大,他連咳嗽都來不及,根本沒精力再對付邱言至。
邱言至綁了葉宏遠的手,又拿了條領帶綁住他的腳腕。
葉宏遠只能沾著滿身的粉末,被束住雙腿和雙腳,直邦邦地被綁在地上,像是一條長蟲。
“賀洲呢?”邱言至踢了一下葉宏遠。
“……咳咳……”葉宏遠滿臉都是白色的干粉,他想要把臉上的干粉抹掉,手卻被束縛著,無法動彈,他抬頭看著邱言至笑了笑,臉上的干粉撲簌簌地往下掉,“你覺得…你覺得他會在哪兒。”
邱言至不知道。
賀洲應該從秦賀的身體里出來了,可也沒回家。
邱言至猶豫了一下,看了眼地上的葉宏遠,轉身走到窗邊,趴著往外看。
現在天已經黑了,小區里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只剩下幾盞燈,互相扶持著發出光來。
賀洲也不在樓下。
那賀洲去哪兒了。
邱言至有些急躁。
地上的葉宏遠一邊咳嗽,一邊又隱隱笑了起來。
十分刺耳。
邱言至砰地一下把窗戶關上。
他轉過身去,走到葉宏遠面前,朝著他的腰踹了一腳:“閉嘴!”
葉宏遠疼地悶哼了一聲,嘴角卻彎起:“你求我,我就告訴你賀洲去哪兒了。
”
邱言至抬腳,踩在他的胸口上,他加大力氣,鞋底在他的胸口碾了半圈。
邱言至俯身看向葉宏遠,臉色陰沉:“你現在有和我討價還價的余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