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只兔子,從始至終也都只是屬于秦賀的。
賀洲覺得心臟沉沉悶悶的,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難受,他低頭看著手里的照片,覺得自己應該把照片原封不動地放回原地。
可他卻不想。
他把照片捏在手心,死死地揉成一團,然后扔進了垃圾桶。
浴室里傳來邱言至難耐的悶哼。
賀洲垂下眼皮,把房門反鎖,然后緩緩朝著浴室走了過去。
邱言至脫了外套和褲子,就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衣,冰冷的水附在他的身上,看起來就冷得讓人渾身打顫,他閉著眼睛躺在浴缸里,咬著嘴唇,修長的脖頸往后仰,露出來的皮膚都敷著一層淡淡的粉,右手被屈起的腿遮住了,看不清動作。
賀洲把領帶解開,外套脫掉放在一邊,緩緩走了過去。
邱言至聽見聲音睜開眼睛,看見走過來的賀洲,面上閃過一絲驚慌,渾身都是一抖,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他有些慌亂地看了一下賀洲:“……你,你怎麼突然進來了?!”
賀洲伸手把邱言至是從浴缸里抱了起來。
“我來幫你。”
賀洲一邊抱著邱言至走出臥室,一邊吻上了他。
邱言至愣了一下,有些迷茫地睜開了眼睛,然后他伸出手,勾住賀洲的脖頸,很動情地回吻了上去。
“賀洲……”
邱言至小聲喊他的名字。
賀洲。
賀洲把邱言至放到床上,一邊從抽屜里拿工具,一邊卻冷靜地想。
秦賀現在也改了名,叫賀洲。
賀洲把邱言至翻了個身子,讓他趴在床上。
邱言至卻又不情愿地翻了回來,小聲說:“……我想看看你。
”
說完,他又湊過來親了親賀洲的嘴巴。
“你是想看我,還是想看秦賀。”賀洲忽然開口。
邱言至愣住了。
賀洲一句話說出來,仿佛心里埋的那口氣也全都跟著吐出來了似的,語氣也都變得輕松了起來。
“邱言至,我現在在秦賀的身體里,是不是更能滿足你?”
邱言至臉色變得青白,一巴掌扇到了賀洲的臉上。
賀洲動都沒動,生生受了這一耳光。
邱言至打的力氣不大,可打完之后,渾身都氣得發抖:
“——賀洲,你把我當什麼了?!”
賀洲靜靜地看著他,說:“你永遠是你,但你可以把我當成秦賀,我不會在意。”
“我為什麼要把你當成秦賀?”邱言至簡直覺得賀洲的腦袋出了問題。
“你不是一直都把我當成秦賀嗎。”賀洲說,“你和我在一起,難道不就是因為我長了張和秦賀一模一樣的臉嗎?”
邱言至怔怔地看著賀洲,張了張嘴巴,卻說不出話。
賀洲閉上眼睛又很快張開,他扯了扯唇角,幾乎是有些自輕自賤地說:“沒事兒,我愿意當秦賀的替身,你只要還需要我,我就不離開。”
邱言至咬了咬牙,瘋了一樣地去踹賀洲的小腿,他雙目赤紅,說話的聲音沙啞地過分:“賀洲,你他媽傻逼嗎?我明明那麼喜歡你!”
賀洲愣住了。
“我他媽那麼喜歡你!”邱言至毫無征兆地哭了起來,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伸手去抹眼淚都抹不過來,聲音都一抽一抽的,“我……第一次……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你還說我把你當替身?你是要氣死我啊你……”
賀洲有些手足無措地去擦他的眼淚:“你……你真的喜歡我啊……”
邱言至哭得停不下來:“我不喜歡……你喜歡誰呀,對,我承認我小時候可能喜歡過秦賀,但他現在都成了這樣了,我怎麼還會去喜歡他!為了你我他媽都差點兒要綁架他了,你竟然還覺得我把你當替身……賀洲,你怎麼這樣啊!”
“……那、那你手機殼里為什麼有秦賀的照片。”
邱言至淚眼婆娑地看著賀洲:“……什麼照片?”
賀洲慌慌張張地走下床,從垃圾桶里翻出的一張照片,遞給邱言至看:“這個。”
邱言至愣了一下,紅著眼睛看著賀洲說:“這是我以為你死了之后,特地讓畫師照著費思浩畫的照片,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秦賀?”
“畫……畫的?”
邱言至抹了把眼淚,低頭拿起手機,就去找曾經截下來的過程圖,和畫師的聊天記錄,然后扔給了賀洲。
賀洲看完之后,訕訕地把手機遞給邱言至:“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
他嘴里說著對不起,可眉目唇角之間全揚著笑意。
他沒忍住,湊過去親了親邱言至的嘴巴和眼睛,一遍接著一遍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弄錯了……”
邱言至把臉撇到一邊,憤憤地說:“滾,別親我,這可是秦賀的嘴。”
賀洲又親了親他的嘴巴
“你喜歡我,吻你的人就是我。”
.
情緒冷靜下來之后,邱言至忽然開口問:“不過,賀洲,你原來為什麼不相信我喜歡你,我都表現得那麼明顯了?”
賀洲沈默了一下,然后開口說:“邱言至,你騙了我那麼多次。”
邱言至愣住了。
賀洲緩緩開口:“從一開始,我便誤以為你喜歡我,后來……你總是用實際行動告訴我,我所以為的喜歡,全都是你的欺騙。
”
邱言至張了張嘴,鼻子一酸,眼圈又泛了紅,他心里又是自責又是心疼,語無倫次地說:“……賀洲,對不起,我一直騙你……我以后再也不騙你了,真的,真的不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