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邱言至說:“不會,我們不會讓別人知道的,賀洲是……npc這件事情,我們會守口如瓶。”
秦賀彎了唇角:“即使你們不被發現,你怎麼能確保游戲中其他的npc不會再出來,那款游戲不清理,始終是個禍端,也許會產生很嚴重的后果。”
秦賀往前走了一步,垂頭看著邱言至,說:“夏遠,我為什麼要因為你迷戀上了一個npc,而承擔這樣的風險。”
邱言至抬頭看著秦賀。
他靜了好長時間,才輕聲開口說:
“秦賀,算我求你。”.
秦賀臉龐上閃過一絲幾乎是愉悅的神色來。
“夏遠,可你剛剛還說我惡心。”
邱言至有些費力地閉上眼睛,又睜開:“對不起。”
秦賀伸出手,指腹有些輕佻地蹭了蹭邱言至泛紅的眼尾。
邱言至身子僵了下,想要揮手打開,卻又忍下來了。
秦賀終于緩緩開口說:“小遠,我依舊喜歡著你,但這并不代表我會無條件地幫助你。”
邱言至抿緊了嘴唇。
秦賀嘆出了口氣,似乎很無奈地說:“好,我可以不摧毀游戲數據,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邱言至沉默了一下,然后說:“什麼條件?”
秦賀指尖從邱言至的眼角滑到他的嘴唇,語氣曖昧:“你知道我從小就喜歡你,這麼多年過去了,依舊有個未了的心愿。小遠,和我睡一覺,我就可以考慮不抹殺你那個npc。”
邱言至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那個蠢蠢欲動想要去打秦賀耳光的手。
秦賀忽然想到了什麼,笑道:“雖然你已經和那個仿制品睡過了,但我也不是很介意,畢竟他長得和我一樣,不過有一點我很好奇,你說你第一次和他上床的時候,心里想的到底是他還是我——”
“啪!”
邱言至終于一巴掌扇到了秦賀的臉上。
他眼神冰冷:“滾出去。”
秦賀臉被打偏了,他伸手摸了一把唇角,摸到了一絲血跡。
他神色變得有些陰霾,但抬頭的時候,臉上又變成了似笑非笑的神情:“邱言至,你住的這間房可是我掏錢訂的,到底是我該出去還是你該出去?”
邱言至聽了,就立刻轉過身子,把不算多的東西塞回了行李箱里,不到三分鐘,便拉著行李箱出去了。
邱言至動作十分利落,從收拾東西到離開這里,沒再給秦賀半點眼神,眼睛更是冷地不帶一點溫度。
他就這樣面無表情的走出了房間,走出了酒店,拉著行李箱走在漆黑一片空蕩蕩的大街上。
他沒看地圖,也沒看地標,就這樣一直向前走。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邱言至眼淚忽然掉了下來,他想去擦,可眼淚卻越來越多,直至完全控制不住。
他的肩膀開始劇烈地顫抖了起來,眼淚模糊了視線,讓他看不清眼前的路,冷風也刮了過來,冰涼刺骨。
邱言至再也走不動路,他緩緩地蹲到了路邊,把臉埋到膝蓋里,任由自己哭了起來。
邱言至一時分辨不清自己是因為什麼而哭。
到底是因為即將要失去賀洲。
還是因為小時候的玩伴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垃圾。
小垃圾明明是世界上最優秀的,最出彩的少年。
邱言至雖然從未當面對小垃圾承認過他對自己的重要性。
可在他心里,在他整個灰暗苦澀的少年時期,小垃圾一直是如彩虹一般美好的存在。
邱言至現在依舊覺得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件事都認真細致不落灰塵地存放著他的心底。
那個少年是那麼的鮮活而善良。
仿佛周身永遠都帶著明亮燦爛的陽光。
邱言至幾乎是不愿意承認,剛剛在酒店里的那個,言語令人作嘔的男人,就是他念念不忘了十年的小垃圾。
邱言至寧愿相信小垃圾已經死了。
剛剛那個男人只不過碰巧與小垃圾有著一樣的名字和臉龐罷了。
邱言至忽然發現自己很想賀洲。
特別特別想他。
想看見他的臉,想擁抱他,想親吻他。
如果不能做到這些,至少,他想聽到賀洲的聲音。
邱言至站起身子擦了擦眼淚,從口袋里拿出了手機,想要給賀洲打電話。
可電話剛撥出去的那一刻,他就慌忙掛斷。
賀洲那邊是凌晨3點。
賀洲在休息。
一想到他現在還不能和賀洲說話。
邱言至又忍不住地想要哭起來。
可他還沒來得及拿出紙巾擦干凈臉上斑駁的淚。
電話就響了起來。
賀洲。
邱言至眨了眨眼睛,用手背擦了擦眼,接通了電話。
賀洲低沉而溫柔的聲音從電話那邊響起:“邱言至,怎麼了。”
邱言至眼淚明明都已經停下了,可聽到賀洲聲音的那一刻,又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賀、賀洲……”他聲音哽咽地喊著賀洲的名字。
賀洲那邊發出一聲響動,似乎是忽然站了起來,他語氣有些緊張:“邱言至,你怎麼了?”
邱言至其實想對賀洲說很多事情,那他又想起來賀洲不喜歡他提起秦賀,就抽了抽鼻子,說:“賀、賀洲……我想回去 。
”
賀洲問:“你那邊怎麼有汽車的聲音?你現在在哪兒?”
邱言至:“我、我在馬路邊。”
賀洲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問:“你和秦賀吵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