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邱言至愣了一下,手指又從賀洲的耳朵上順到他的臉頰。
邱言至幾乎是有些無意識地用指腹緩緩摩挲著賀洲的眉骨和鬢角,他聲音輕柔地過分:“賀洲,你怎麼會對我一無所知,我依舊是游戲里的那個邱言至,變化的只是我現在的生活環境和人物關系,你不了解的事情,和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會告訴你的。”
邱言至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從最近的一個問題和賀洲說起。
“剛剛那個給我送玫瑰花的人,叫做費思浩,我們是半年前開始交往的,但他其實是個直男,只喜歡女孩,和我交往的原因是幫他的朋友,也就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邱希成,做一些下流惡心的事情,借此剝奪我瓜分遺產的可能性。”
邱言至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而我之所以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和他虛與委蛇,是想找到他們陷害我的證據,報復他們。”
“我會盡快處理這件事情的,其實4個月前一切都快準備就緒了,他們當時準備給我下藥,并找人拍攝我……私生活混亂的視頻,發送給父親,但當時他們準備妥當的時候,我被困到了游戲里,他們的計劃夭折,我的計劃也不得不中斷了。”
賀洲握住了邱言至有些冰涼的手。
邱言至笑了笑,在賀洲手心輕輕撓了一下,他躺在床上,語氣懶散地像是一只曬太陽的貓。
“昨天我回去吃飯的時候,父親多少對我表達了些關心,若不出意外的話,邱希成應該會在這一個月之內繼續實施他當時的計劃,我也會盡快解決這件事情的,即使不能把他送到牢里,也要讓他名聲落地。
我沒想要爭奪他的遺產,但至少我得讓他爹知道,他兒子是多麼惡心的一個人。”
邱言至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賀洲:“賀洲,做完這一切,還干凈邱弘盛的錢,你就陪我一起逃離這里,好不好?”
“去哪里?”
邱言至搖了搖頭:“不知道,但只有我和你。”
賀洲伸出手,慢慢地把邱言至抱到懷里,親了親他的眉心,笑著說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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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干凈邱弘盛的錢,并不是一件特別容易的事情。
邱言至存了那麼多年的小金庫,結果在那款全息游戲上,全都霍霍了個干凈,甚至還用了邱弘盛好幾萬。
再加上他在醫院躺了四個月的錢,四個月請護工的錢,以及給賀洲支付的醫療費的錢。
邱言至林林總總欠了邱弘盛二十多萬。
更別提他現在一個人要養兩個人。
邱言至看著草稿紙上的數字,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決定從今以后要努力工作,勤儉持家,節衣縮食。
保姆是不可能再請了,外賣也是能不叫就不叫了,決定要自己做飯吃的邱言至一打開冰箱門。
……發現家里什麼都沒有。
“賀洲,我要去超市,你在家里待著,有人來了不要開門。”
賀洲坐著輪椅從書房里出來:“我和你一起去。”
邱言至想了想也行,超市不遠,出了公寓右拐300米便是。
“那戴上口罩和鴨舌帽。”邱言至說。
家里的一次性口罩用完了,邱言至只好給賀洲戴上帽子,又圍上厚厚的圍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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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已經是3月初,可溫度始終上不去,昨夜還下了小雪,空氣流竄著令人渾身都忍不住發抖的寒氣。
邱言至向來體寒,一到冬天就手腳冰涼,今天出門的時候,只顧得上給賀洲尋找他能穿得上的大衣服。自己隨便套了件外套就出了門,結果穿了件口袋稀薄的,手放進去依舊冷得打顫。
賀洲一只手控制著電動輪椅扶手上的按鍵,另一只手卻伸起來,把邱言至冰涼的手攥在手心里。
賀洲手很暖,暖地邱言至甚至覺得他的熱氣都源源不斷地輸送了過來,哪怕寒風依舊在往他臉上吹,他的下巴卻緩緩從圍巾里伸了出來。
這是他第一次覺得。
大冬天在路上走著,也不是那麼寒冷煎熬。
賀洲皺了皺眉,看著不遠處的超市說:“邱言至,我們快點進去吧,你看起來很冷。”
邱言至:……其實,也不是那麼冷。
但賀洲都這麼說了,邱言至也不好說什麼,只好加快了步子往超市里面趕。
就在這時,一輛色彩極其亮麗的豪華跑車從旁邊呼嘯而過,軋過旁邊的水坑,濺起一片水花。
邱言至下意識地擋在了賀洲的面前。
賀洲眉毛擰地緊緊的,看了眼那個跑車馳去的方向。
“賀小晴你開慢點,水都濺到人身上了!”副駕駛上的女孩嚷道。
“誒呀,我這不是著急嘛!”
“對了,你有沒有發現剛剛輪椅上那個男人長得特像你哥……”
跑車速度漸緩,緊接著便掉頭轉了過來。
可剛剛那塊兒地方已經沒有了人。
“你看錯了吧,我哥怎麼可能會在這兒。”
“我也沒說是你哥呀,我就看見了一眼,覺得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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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洲第一次來到現實世界里的超市。
發現這里有好多人。
也有好多商品。
雖然游戲里的超市也很大,但里面的東西并不多,有的時候一面墻的貨架上可能只有兩種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