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雅博的手有些無力的環上邱言至的脖子,邱言至啞著嗓子說:“沒事了,媽媽,我們馬上就回家。”
鐘雅柏把頭靠在邱言至的身上。
“砰!”
一聲槍響劃破空氣,毫無征兆地響了起來。
緊接著,一種粘膩的,猩紅的液體流了下來,從邱言至的后頸滑到了前襟。
邱言至渾身都僵住了。
他有些顫抖地轉過頭去,鐘雅柏的腦袋卻沉沉的砸在了他的肩上。
“媽……”邱言至顫抖著喊了一聲。
可鐘雅柏卻沒有說話。
邱言至雙腿一軟,跪了下來。
他背上的鐘雅柏也軟了身子,癱在了地上。
鐘雅柏后腦勺中了子彈,鮮血流地到處都是,她眼睛半闔,似乎只剩一線呼吸。
賀洲舉起手槍,警惕地看向對面。
邱言至抬頭看去,一邊拖著鐘雅柏往外走,一邊聲音顫抖著提醒賀洲,說:“賀洲,走!那個人拿的是狙.擊槍!”
“去樓道。”賀洲沉聲道。
對面那人已經又開始瞄準了,他們三個人走不了。
他即使不能打死那個人,也得分散那人的注意力,拖到邱言至躲到樓道里。
賀洲迅速蹲在那個電動輪椅后,朝著那個狙.擊槍手開了槍。
可射程不近,子彈打在那人面前的擋板上,沒有傷到他。
賀洲又朝著那個人開了一槍,依舊沒有擊中,反而是那人又是一擊,子彈穿破了賀洲的右腿。
賀洲身子一顫,右腿支撐不住,讓他直直地跪了下來,但他咬了咬牙,舉起手槍,再次扣動扳機。
對面那人終于頭一歪,沒了聲息。
劇烈的疼痛從右腿上傳來,幾乎要麻痹掉賀洲的神經,讓他想要立刻癱倒在地上。
但是賀洲強打著精神,在地上拖著右腿,才移到了邱言至身邊。
邱言至聽了賀洲的話,在他和那個狙.擊手對戰的時候,拖著鐘雅柏到了這個樓道里。
鐘雅柏躺在邱言至的懷里,有些艱難地睜開了眼睛,嘴唇動了動,費力地說了聲:“好孩子,你要……你要好……”
邱言至握住她的手,眼淚從眼眶中流了下來:“媽媽,沒……沒事,我救你,我會救你的……”
邱言至轉過頭顫抖著喊大黃:“大黃,治愈……”
他話還沒說完,鐘雅柏的手就垂在地上,徹底沒了呼吸。
邱言至僵住。
大黃低聲道:“……人物鐘雅柏已死亡,不能用治愈卡了。”
邱言至嘴唇顫了顫,整個臉都沒有一點血色了。
他轉過身子,雙眼無神地想和賀洲說什麼,卻忽然發現了賀洲慘白的臉色和大腿上大片的血跡。
賀洲也受了傷。
鐘雅柏的血和賀洲的血在這地上染了大片的猩紅,邱言至坐在兩人中間,鮮血已將他的衣服染濕了一半,讓他喉嚨艱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邱言至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將鐘雅柏鬢角的頭發理干凈,又擦了擦她臉頰上的血跡。
然后邱言至轉過身子,用雙手捂住賀洲大腿上的血窟窿,輕聲說:“賀洲,等我一會兒,我會用張重置卡,讓媽媽回來,讓你的傷口也變好。”
賀洲閉上眼睛,很慢地點了一下頭。
邱言至說:“購買重置卡。”
重置卡購買成功之后,面前又浮現了5個人的卡牌。
邱言至然后看一下賀洲說:“賀洲,我要選攻略人物卡牌了,有歌手,畫家,校草,葉明煦和你,我選哪個比較好?”
賀洲靜了一下,說:“你喜歡哪個就選哪個。”
“那我選你。”邱言至說完,就直接點擊了賀洲的卡牌。
“賀洲如果再像第一局一樣,再出現bug呢?”大黃語氣焦急。
“那我再重新購買卡牌就是了。”邱言至有些疲倦地閉上眼睛,說,“我好累,不想再和其他人周旋了。”
機械的聲音在耳邊播報著重置進度。
邱言至伸手握住了賀洲的手:“賀洲,你的腿很疼嗎。”
賀洲說:“有點。”
“再忍一會兒,很快就好了,還有……”邱言至聽了一下那個語音,說,“……還有64%。”
“嗯。”賀洲閉上眼睛,把邱言至的手緊緊握在了手心里。
65%……70%…… 99%,100%。
重置完成。
熟悉的白光出現。
等邱言至睜開眼睛的時候。
他已經出現在父母家,自己的房間里。
沒有白色的bug。
邱言至身上還穿著那套染了血的衣服。
邱言至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就打開房門,把頭探進去,喊了一聲媽媽。
媽媽沒有應。
倒是邱擎蒼端著茶杯從他面前走過,說:“喊什麼呢?你媽還在睡覺。”
邱言至把自己身上那層帶血的衣服換下來,然后去了母親的臥室。
他很輕地敲了敲門。
里面響起一個很溫柔的聲音:“進來。”
邱言至推門進去,鐘雅柏坐在床上揉了揉頭,似乎剛醒過來。
邱言至走過去,忽然就抱住了鐘雅柏。
鐘雅柏愣住了:“言言,怎麼了?”
邱言至搖了搖頭,把鐘雅柏抱得更緊了,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被察覺的哽咽:“沒事兒,就想抱抱你。”
鐘雅柏笑了笑,拍了拍邱言至的背:“媽媽剛剛好像做了一個噩夢,一直感覺心緒不寧的,被言言一抱,覺得心里立刻就踏實了。
”
“什麼噩夢啊?”
鐘雅柏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
邱言至從鐘雅柏臥室出來,就給賀洲撥了電話。
他手機在衣服口袋里一起帶回來了,直接按下緊急聯系人,就是賀洲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