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莫名便覺得渾身發熱,心慌意亂。
賀洲緩緩睜開眼睛,陽光落在他漆黑的瞳孔中, 仿佛沉靜湖面上掠過了一片光影,他轉頭看向邱言至,語氣平靜:
“邱言至, 你滿意了嗎?”
你滿意了嗎?
步步緊逼,咄咄逼人, 迫使我不得不承認, 我賀洲就是這麼一個沒自尊沒骨氣的人, 一顆心捧到你手里,哪怕被你踩踏欺辱了千萬遍, 依舊執迷不醒,不知悔改。
邱言至張著張嘴, 神色有些許的茫然:“賀洲, 我……”
賀洲沒有打斷邱言至, 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邱言至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空氣變得詭異而又靜默。
就在這時,門忽然被人敲了兩聲。
邱言至腦子一熱,第一反應竟然是松了口氣,覺得有人來拯救他于水深火熱之中了,便直接脫口而出道:“進。”
緊接著, 門就被人打開, 一個不算陌生的男聲傳了進來:“賀洲, 你昨天約了讓我來找你,今天怎麼還賴床?而且你聲音怎麼……”
沈星緯的聲音猛地頓住了。
他看了看床上的賀洲和邱言至,腳步也停在原地,表情尷尬地不像話:“……你們這,可不是能讓人隨便進來的情況啊。”
賀洲轉頭淡淡看了邱言至一眼。
邱言至垂下頭,默默地做了個對不起的口型。
沈星緯看這倆人衣裳還算整齊,放松了下來,立刻又回歸了本性。
他雙手抱胸,斜斜地靠在門框上,調侃道:“怎麼回事呀賀大總裁?不是說解除婚約了嗎?不是說沒半點關系了嗎?這怎麼又躺回一個被窩里了?”
邱言至覺得臉都發燙了。
他有些尷尬地彎下腰,把昨天晚上掉在地上的那一個被子又扯回了床上,然后拍了拍被子上不存在的灰塵,解釋道:“……不,不是,我們昨天晚上是睡在兩個被子里的。
”
“哦……”沈星緯恍然大悟般的點了點頭,“那就是睡著睡著睡到了一個被子里。”
邱言至:“……”
還不如不解釋。
賀洲抬頭看著沈星緯,皺起眉,冷冷地說:“你先去客廳等著我,我待會兒下去。”
沈星緯聳了聳肩:“那你快點,我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說完,他就轉身走了,還好心地帶上了門。
賀洲對邱言至說:“沈星緯是柳澄曾經的老板,而且他知道不少小道消息,我昨天下午在查柳澄車禍這件事情的時候,約他過來的。”
邱言至點了點頭:“待會我和你一起去見他。”
賀洲說:“好,我先去換衣服,你也收拾好了再過去。”
邱言至:“嗯。”
賀洲掀開被子走進了衣帽間。
邱言至看著他逐漸離開了視野的背影,忽然轉過頭,死死地把自己的臉埋在了枕頭里。
賀洲朝他告白了,告白了,告白了!
這可是兩局游戲里賀洲第一次對他告白。
但卻是在這種情況下,卻是這樣的結局。
邱言至憤憤地捶了一下枕頭。
……這為什麼只是個游戲?!
這要不是個游戲,賀洲要不是個NPC。
他就……他就……
邱言至把臉埋在枕頭里,雙臂直挺挺地垂了下來,不動了。
他心里酸酸澀澀的。
.
“邱言至,你還在這里做什麼?”
賀洲換好衣服出來,看著僵尸一樣埋頭趴在床上的邱言至,皺了皺眉。
邱言至翻了個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臉上沒什麼特殊的表情:“我馬上去刷牙洗臉換衣服。”
然后他就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賀洲下樓走到客廳的時候,沈星緯已經打開了電視,并拿起傭人拿過來的點心零食吃了起來。
看見賀洲下來了,他往嘴里扔了個巧克力豆,笑著說:“呦,終于從美人帳里出來了?”
賀洲掃視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這一盤點心都堵不住你的嘴嗎?”
沈星緯撇了撇嘴,說:“我這不是好奇嘛,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說徹底沒關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又和好了?準備什麼時候辦婚禮?”
賀洲說:“我們現在不是那種關系。”
沈星緯問:“那是什麼關系?”
賀洲說:“他遇到了麻煩,我們在合作解決。”
沈星緯笑了笑,把嘴里的巧克力豆嚼了:“行吧,你們繼續保持合作,到時候結婚了別忘了邀請我。”
沈星緯咀嚼糖果的動作一頓,腦海中忽然閃過了一種詭異的似曾相識感。
賀洲:“怎麼了?”
沈星緯按了下腦袋:“……奇怪,有一種很強的即視感,好像剛剛的那種場景曾經經歷過一樣。”
賀洲皺了皺眉。
沈星緯甩了甩腦袋,不再去想那件事:“沒什麼,不過你找我來打聽柳澄做什麼,你和他應該不熟吧?”
賀洲靜了一會兒,說:“他是邱言至的朋友。”
賀洲沒救了,沒救了,沒救了。
沈星緯輕嘖了一聲,搖了搖頭。
沈星緯說:“那快點兒吧,有什麼想問的快說,我忙著呢”
賀洲說:“你忙什麼?你酒吧不都是晚上才開門嗎?”
沈星緯說:“那我就沒點兒私人生活了?就許你跟小情人拉拉扯扯,就不許我出去找靈魂伴侶啊?”
賀洲說:“你不是無性戀嗎?”
沈星緯:“……”
他撓了撓頭,輕咳了兩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最近,遇上了一個有意思的人。”
賀洲看著沈星緯,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在他被“植入”的記憶中,沈星緯從小就是個無性戀,從來沒有心動過,也沒想過要找靈魂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