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半個小時。
賀洲再次進來,發現邱言至已經睡著了。
滿臉都帶著疲累。
賀洲小心翼翼地把他從浴缸里抱了出來,給邱言至脫了衣服,拿毛巾把他全身都擦干,然后,就給他換上了剛剛讓人送來的,干凈的衣服。
最后把他抱到了床上,蓋上被子。
做完這一切后,邱言至睡得很沉,賀洲就靜靜地盯著他看。
賀洲忽然伸出手很溫柔地把邱言至的頭發撥到了后面,他用指腹輕輕的摩挲著邱言至的臉頰,眼尾,額頭。
他低下頭,下意識地似乎想要在邱言至的額上印一個吻。
可動作進行到一半,卻又頓住。
賀洲抿了抿嘴巴,站起身子,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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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言至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看著酒店的陳設,十分茫然。
然后他忽然想起來昨天晚上被下藥的事情,邱言至猛地打了個激靈,就全清醒過來了。
等一下。
老子昨天是和哪個狗男人在這個豪華酒店共度了春宵?!
……
想起來了。
和浴缸里的冷水。
哦,那沒事了。邱言至松了口氣,又癱軟在床上。
不過……
邱言至伸手扯了扯自己身上扣地嚴嚴實實的襯衣,皺了皺眉。
誰給他換了衣服?!!
邱言至終于想起來了賀洲的模模糊糊臉。
別的記不起來了,但大致是記得賀洲把他從水池子里拎出來,又按回去,然后開了個酒店,把自己放到了浴缸里。
邱言至還記得,浴缸里的水,冷地讓他做了個夢,夢到自己掉到了冰窟窿里。
邱言至心情有些許的微妙,不知道怎麼形容。
嗯,就結果而言。
……真好。
幸好他們把持住了,要是再和賀洲糾纏在一起,這還怎麼斷干凈啊。
邱言至穿上鞋走到洗手間開始洗漱,但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情。
張煜軒!
邱言至慌忙刷完牙洗完臉,拔腿就往酒吧跑。
到酒吧門口,邱言至才發現自己頭上裝著的是個驢腦袋。
酒吧白天不營業,門都關上了。
于是邱言至就只好往公寓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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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澄怎麼都沒料到是這種情況。
雖然昨天他下跪的時候,張煜軒說了不趕他走,可張煜軒說這句話的時候到底還是醉著,還是被自己猛地一跪嚇到了,柳澄害怕第二天張煜軒醒來就不認這個承諾,對他依舊心懷芥蒂。
所以他就狠下心,對張煜軒下了藥,到時候自己再主動獻身。最好結果弄得慘烈一點,能把自己弄進醫院最好,這樣才能讓張煜軒對他產生愧疚,以后不再趕他出去。
可他沒料到第二天早上。
愧疚看不出來,反倒是張煜軒哭得死去活來。
他后悔自己沒有管住自己的下半身。
他哭著說自己不能把一個干凈的身體留給他心愛的學長了。
……你學長哪里稀罕要你干凈的身子。
柳澄被他哭地沒辦法了,硬著頭皮安慰他說:“張煜軒你看,我睡了你學長,你睡了我,這就不是相當于你睡了你學……”
“——哇嗚嗚嗚……”張煜軒哭得更大聲了。
柳澄咬了咬牙,然后閉上眼睛說:“張煜軒你他媽別哭了,咱倆沒睡!”
張煜軒的哭泣戛然而止,睜著一雙淚眼,可憐兮兮地看著柳澄,說:“……什麼?”
柳澄拿過一盒化妝棉,然后把自己5分鐘前剛穿好的襯衣扯開,往身上的吻痕上一擦。
那以假亂真的吻痕就掉了個七七八八。
張煜軒傻了眼。
柳澄把化妝棉一扔又坐到床邊,說:“昨天晚上本來都準備要發生點啥了,但酒吧老板忽然帶著人過來砸門,就中止了。”
張煜軒紅了臉,支支吾吾地說:“但我昨天晚上明明覺得好像好像……我還看見了你,是夢嗎?”
柳澄面無表情地說:“不是夢,是我的手。”
張煜軒搓了搓被角:“那……那你為什麼要騙我說……我們我們那啥了啊?”
柳澄說:“因為我怕你趕我走。”
“我說了我不趕你走的。”張煜軒撇過臉,臉上紅撲撲的,“而且而且你昨天晚上都……幫我了。”
柳澄:“我該說的都說了,你能不能……”
“砰!”
房間的門被邱言至一腳踢開。
“該說的都說了?那你怎麼不說,昨天晚上你下藥的事情呢?”邱言至冷冰冰地說。
“下藥?”張煜軒一臉茫然。
柳澄臉色一變,但依舊故作鎮定道:“……你說什麼,我怎麼不知道?”
邱言至冷笑了一聲:“柳澄,別演了,昨天晚上張煜軒那杯酒我喝了一半。”
柳澄臉色一白。
怪不得……張煜軒的藥效那麼快就下去了。
原來是一人份兩人用。
張煜軒看著柳澄,滿臉不可置信:“……澄澄,你給我下藥?”
柳澄臉上已經半分血色都沒有了:“不是……不是,那杯酒確實有問題,但其實是別人……”
邱言至:“柳澄你夠了,你還要再繼續編下去嗎?!你覺得靠謊言支起了信任是真的嗎?!你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那你呢?!”
柳澄忽然打斷了邱言至,咬著牙,惡狠狠地說。
“——下三濫?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你逼賀洲結婚不也是憑著下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張煜軒眨了眨眼睛:“……什麼結婚?言言你要結婚了?”
邱言至愣在原地:“柳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