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邱言至問的可實在是詳細,從賀洲什麼時候提到過他,問到賀洲在邱擎蒼的生日宴上喝了多少酒。就差把“我對這個人有興趣想知道他的一切消息”這幾個字,放在臉上了。
邱言至暗地里握緊了拳,不知道怎麼說。
“不要在爸媽面前鬧脾氣了。”賀洲站到邱言至面前,安撫他說:“以后有什麼想問的直接問我就好了。 ”
他頓了一下,低頭看著邱言至的眼睛,墨黑色的瞳孔里閃爍著濃重的情緒:“言言,我不一樣,我不會對你撒謊。”
邱言至看著他的眼睛,嘴巴抿地緊緊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邱擎蒼看了一眼邱言至和賀洲,說:“你們有什麼矛盾盡早解決,要是言言還在生你的氣,我覺得這婚不結也行。”
賀洲握住了邱言至的手:“爸,媽,你們放心,我會讓他消氣的。言言下午還和同學有約,時間快到了,我們就先走了。”
事已至此,邱言至說什麼都會被定性為任性,只不過這一覺醒來突然就多了個婚約,實在是讓他頭皮發麻,更別說他這局游戲的主線任務是為了攻略葉明煦了。
——現在這種情況,和任務主線偏離了十萬八千里遠。
邱言至在心里深深吸了幾口氣,才冷靜了下來。
沒事的,只是小問題而已,再等兩天,就告訴父母自己和賀洲已經感情碎裂。
對了,按照上局游戲時間線來說,孟齊康下周就要回來了,到時候就說賀洲心里有人,自己實在是忍受不了,于是要和他一刀兩斷。
不管如何,爸爸媽媽心里都是向著自己的,而且他邱言至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哪能只憑賀洲胡言亂語無中生有的那一席話,就真的要被逼婚了呢?
不可能的。
他邱言至好歹還是個玩家,賀洲只是個NPC罷了,勝利將永遠屬于他邱言至。
想到這里,邱言至整個人都鎮定了下來,任賀洲牽著手出了家門。
然后又迎著父母的目光上了賀洲的車。
看見父母離開了視線,邱言至才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冷著臉看著賀洲:“停車。”
賀洲充耳未聞。
邱言至扯扯唇角,冷笑道:“賀先生這是發的什麼瘋,扯這種謊言,也不怕天打雷劈。”
“那邱少爺配合我撒謊的水平也不低。”
“我什麼時候配合你撒謊了?”
“既然不是想配合我撒謊,那為什麼要向你父親打聽我的事情,就那麼喜歡我,對我那麼有興趣嗎?”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只是覺得你煩人,想了解一些你的事情,看以后能不能繞著你走罷了。”
“那剛剛在洗手間,我給你扣扣子的時候,你怎麼不推開我?”
賀洲轉頭看向邱言至,目光灼灼。
邱言至不自然地離開視線,辯解著說:“我沒反應過來。”
“沒反應過來?”賀洲輕笑一聲,把車停在路邊。
他看向邱言至,目光沉沉:“沒反應過來什麼?難道是沒反應過來,我已經不是你丈夫了嗎?”
邱言至轉頭看向他:“賀洲,你能不能別再對我說這種奇怪的話了,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那你現在給我聽清楚。”賀洲直直地盯著著邱言至的眼睛,深黑色的瞳孔幾乎有著能把人吸附的力量。
“邱言至,無論你有沒有撒謊,記不記得。你現在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你欠我的。”
賀洲停頓了一下,語氣冷靜而又克制。
“你得還回來。
”
邱言至瞬間覺得心跳聲猛然加重,他第一次覺得賀洲的深黑色的瞳孔竟然如同一把透視鏡,幾乎能看見人的靈魂,讓人避無可避,躲無可躲。
邱言至竟然有些心虛地挪開了眼睛,一邊低頭解安全帶,一邊說:“……神經病,我不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但我也是不可能和你結婚的。”
邱言至正準備打開車門走下去,就聽見賀洲又開口說:“今天早上我和你父親簽了一筆很大的合同。邱老先生年紀大了,連合同上的漏洞也看不清。”
邱言至愣了一下,轉頭看他:“你這是什麼意思?”
賀洲黑沉沉的眼睛里不夾帶一絲情緒:“如果我做些手腳,邱老先生說不定會一夜白頭。”
邱言至抿緊的唇,眼神戒備:“你在嚇唬我,我們家家大業大,你想搞垮我家,哪有那麼簡單。”
賀洲看著他:“那你要試試嗎。”
“他真的可以。”大黃撲上了翅膀,飛到邱言至眼前,小聲提醒說,“你別忘了他在游戲的身份是什麼?”
就好像葉明煦出現在籃球場上總能引起一片歡呼一樣。
游戲所有的可攻略人物都自帶著隱性屬性。
比如說那個歌手一定能紅透半邊天。
比如說那個校草次次考試都一定是全校第一。
比如說那個畫家一定是個極具才華的的天才人物。
賀洲的身份可是一個總裁。
他的隱性屬性便是能在商壇上翻云覆雨,一個電話便能讓天涼王破。
更何況賀洲現在保留了上局游戲里的記憶,在商場上更是如魚得水,宛如開掛。
另外,這款垃圾游戲在如何讓邱言至的處境變得更艱難這件事情上,從來都沒有讓人失望過。